渝有点紧张的道：“那代表什么？”

许丽道：“代表虽然有物证了，全城的人也都知道他是个混蛋。但是他聪明，从来不被抓，没有案底。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不认账，不一定会强行定罪。”

“但是如果有人证就不同了。记得中午的时候当着杜总的面，我以有人亲眼看到拔坤杀人为由，让刑警队立即抓捕。我指的人证就是你，你在现场，是当事人。这是我现在来找你的原因。我可以负责的说，就拔坤这个无业混混的名声，带着凶器被当场抓获，只要你和桂玲小姐两人中的任意一人说：亲眼看见就是他。那么这个罪就铁定了。他狗日的变鸟都飞不掉了。”

周小渝显得很激动，心想，原来这样就可以破案了。随即却又想，抓到人是好事，但是老板怎么没有交代自己该怎么做呢？

许丽看他在思考，又道：“你不要多想。杜总之所以没有交代你怎么做，在我看来，虽然段局找她谈了，她却是不确定该怎么做，干脆就让你自己选了。”

她又道：“这样说吧。人可以肯定是拔坤了，这个我担保。当警察这么多年，放过血的狠人我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拔坤不但放过血，还是个惯犯。用我们警察的话来说，拔坤是专门吃血饭的，这种人没有绝对的把握，警察是从来不惹的，所以他没有案底。对于杜总来说，拔坤判不判罪无所谓，她恐怕更愿意自己动手。但是对我不一样，定了罪，大家都有好处，都有交代。拔坤人不还在吗？虽然不是死罪，到时候杜总就算气不过，不也可以躲猫猫喝水俯卧撑什么的，这个该不会很复杂吧？”

周小渝也不大知道她说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办，老板怎么就把这么烫手的山芋扔给自己了呢？

即将进入警局前，许丽做最后的努力：“小鱼哥。我不要求你为我考虑，你不需要对我好。但是我看得出来你很担心桂玲小姐。你自己摸着良心想，当时有多危险？那是个穷凶极恶的人，根本不守规则，让他出来变数太大了。把握不好许多人要遭殃，反正我不建议让已经带上手铐脚铐的拔坤走出这道门。你仔细想想。”

她一边指指县局的大门，将奥迪转入其中。

周小渝在思考，从内心深处来说，其实他已经被许丽说服了，他不想让拔坤走出警察局，也不想由陈浩东和老板亲手来动用私刑。。。

县局的门面不大，内中却很宽，后院聚集了一堆楼房和场地，集成了许多机构。

许丽带着周小渝走近一栋很陈旧的楼房，走道间的灯光却很明亮，将墙上的成片成片的污渍显露了出来。看得出，这座老楼已经有很多年头了。

许丽介绍，这边正是暂时拘押问询处。

进入问询室的时候，场面还是很正规的，没见过面的拔坤坐在一头，两个警察在另一头的桌子边，警察和嫌犯之间隔着粗粗的铁栅栏，铁栅栏结实程度可以和动物园关熊的那种有一拼。

警察的桌上放着录音机和摄像机，在全程记录审讯过程。

看到人进来，两个警察起身道：“许主任。”

许丽摆手道：“坐，坐。人我带来了。”

两个警察又坐下来，简单的问了周小渝几个问题，走了一下可有可无的程序，然后要求他隔着铁栅栏进行指认。

许丽靠在墙边，静静的看着周小渝，目中隐隐有着一丝期待。

周小渝理解她那种眼神，那是一种含蓄的狂热，并不是想惩治罪犯的狂热，仅仅是追求事件过程的狂热。

“周小渝，请你看仔细。”其中一个警察善意的提醒了一声。

周小渝这才走到铁栅栏前注视着拔坤，也想着很多东西。

拔坤的样子很普通，中等个子，留着两撇胡子，除此外实在没有什么外形特点了。不过他的眼神尤其令人反胃。直觉告诉周小渝，这种眼神已经有点病态扭曲，也狂热，却是残忍的那种狂热。

拔坤咬着牙齿注视周小渝。周小渝感应到这是一种威胁。

周小渝就是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啊！”

带着手铐的拔坤忽然起身冲前狂叫一声。

先前有几次，审讯的警察就是这样被拔坤吓得连忙后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