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海明威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依旧是那个天地倒转的噩梦。“难道真的是因为那篇日志而做噩梦吗?放屁!”海明威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呆滞的望着窗外。
八月的早晨,还很早的时候,太阳光此刻已经开始对城市烤灼。海明威一个人盘带着足球在来往的街道上跑着。他还是对足球那么喜爱。
他巧妙的带着足球。不让自己撞到将要进行一天工作的人们。有时突然的灵感,他也会将那些人当作对手,上演一个漂亮的过人。然后就是听到背后的人抱怨的声音。他装做没有听见,继续往前跑着。有时带着球会跑到太阳高照的时候。在城市的梧桐荫下,他开始习惯一边踮球一边想事情。脑海里总是会突然想此刻的女孩会在干什么。然后得出自己的答案,“她应该是在和谁打电话吧。或者在城市的某个地方两个人在一起……”。然后他又总是会问自己,“小说里的阿天是谁?为什么是一个喜欢雪花的人!飞又是谁?为什么会有天葬这个人物?”就是这样出神的想着,不知不觉中脚上的球有时会踮了上百个。
回到家了,痛快的洗完澡。已经是快吃饭的时间了。这时的家里没有一个人。爸爸妈妈早已经上班去了。他们虽然没有比海明威起的早,可是却要比海明威回得晚。看看时钟,已经十一点半了,桌上的饭菜还是热着的。他知道是女孩为他热的。心里依旧的感动。至少现在她还没有忘记自己的存在。可是他的心里却仍然和那首歌的名字一样,死性不改。他的心里有些不平衡。这种不平衡现在看来是他自己的责任。因为是他自己将自己锁住,不让自己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
吃着饭,享受着难得的安静。
然后拿出本英语书,开始记忆单词。
这就是他暑期的每天的过程。虽然有些单调,可是他却安静的过着。因为他至少这样不会有多余的时间再去思考为什么老天会这样安排命运。
海明威的小说那人沉重的倒下。躺在血泊里。面容开始变化了,最后,离开苍白的容颜被大家看见。
此刻的离开,没有了那些庸脂俗粉,却依然美丽。她痛苦的躺在地上,看着红了眼的飞,“没有想到,还是失败了。”
飞一动不动,“你是,是卡斯纳人。”
离开用沉默来告诉了他肯定的答案。
“跟我在一起,是为了利用我吗?”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问这么傻的问题。
离开冷冷的笑了,“你跟我,……,跟我在一起,不,不也是利用我吗?”
飞没有说话。
“飞!”离开用微弱的声音说,“听我的,离开这里。你不属于这里。这里太多的尔谀我诈,太多的人类会让你失去自我。”
飞坚决的说,“行了。”他突然将离开抱起,“我要救你!”
“然后呢?”离开安静的说,“然后再枪决我吗?傻瓜!”
飞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深深的明白,离开无论救不救终究是会被杀的。
“和你相处,我好像回了家。“她依然安静的说,“我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你什么忠告。总之,你走,越远越好!别在这个可怕的地球呆下去了。”
飞摇着头,他不希望离开离开。
离开笑了,笑得很甜,“知道吗?我喜欢你……”声音被结局阻挡了……
两行泪这时才滚烫的流下……
四月新叶被风吹摆着。
三个人静静的躺在草地上。
飞还是忧郁的眼神。
风遇看着他,“你,爱上了离开?”
飞惊了一下,然后解释说,“没有……。”然后又假装不在乎的说,“只是任务嘛!”他一直很喜欢离开,可是却并非那种缠绵悱恻的爱。
“我们很快就要分离了。”天葬忽然说。
飞将脸侧过去,不让风遇看见眼里的不舍。
风遇这时说,“我们去凤凰吧,就当是最后的旅游。”
飞看着她,终于有一次看着她的脸旁,仿佛自己回到那天的雪夜。然后点点头。
灿烂的阳光,天空浮云朵朵。飞鸟划过。离别,不远。
静静流淌的沱江,流过安静的古城。千年的古老吊角楼,透出那千年前的谁留下的美梦。古老的江南早已在现代文明的侵蚀下,不堪抵御。这里,是最后的梦,终结的地方。
青石板,吊角楼,青竹舟,朋友,和所爱的人。
青山所围的凤凰,似乎与世隔绝。湘西土著人,仍然是千年不变的服饰与语言。
夕阳一沉,火黄的云彩,青石板凳上。
飞静静的坐在两人之间。看着沱江上,泛舟而过的人。“千年前,也有一个人和我一样的心情在这里走过吧。他也应该是暗恋着身边的某一个女孩,然后在这里种下他的美梦。”
风遇问,“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风轻轻吹过,芳草夹杂着古韵拂面而来。
“我和飞会往战神号任职。”天葬回答。
风遇有些吃惊,“你们从军!要去攻打卡斯纳星球。”
飞突然说,“也许离开说的没错。地球复杂得会让我迷失自己。……”一阵沉默后,又接着说,“可能我们以后都见不到了……。”
天葬拍着飞的肩膀,然后又问风遇,“你呢?”
风遇说,“我会去风车山。”
飞回忆起风车山上的阿天,“风车山,风遇!”
风遇看着他。
“风遇,帮我去看看阿天。如果我战死的话……,别告诉他……。我想在见面的时候,给他惊喜……”
风遇没有说话,片刻后点了头。
吊角楼,传来动人的歌声。那是等待归人的女人凄美的无可奈何。明月照着古城,正如千年前照着那些人一样。
飞强笑着,“我们定一个约定好吗?
天葬与风遇异口同声的答应。
“不管那时有什么阻碍,我们三零一零年,一月一日,在这里再见!”
“嗯!”
古城悄然睡下。只有淌淌的河水,依然不眠不休,继续着自己的美梦。
光速行驶中的运输船,一点也未让人感觉到晕眩。
飞和天葬呆坐在一起,刚刚与风遇的离别,让两个人差些落泪。走之前,飞已经准备好一份礼物送给风遇,然而分别之际,自己却突然失去了表白的勇气,那礼物也始终没能送到风遇的手中。
飞紧紧的握着那个蓝色海螺,“难道,自己永远这么懦弱?”
天葬突然说,“你被安排在哪里?”
飞这才回过神来,“哦,在战神号的第二舱。你呢?”天葬有些失落,“第四舱。”
飞打笑道,“那可是吃香的一舱啊,据说上前线的少之又少。”
天葬看着他,“可惜不能和你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