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我家陪陪我妈。”猫耳见两家门口都有人,他停好车子对顾拥军说,明面上是让她陪他妈,实则是避免她和屠八妹起冲突。
“不。”顾拥军再度摇头,“不管什么咱俩一起面对。”
两人会心一笑,众目睽睽下,猫耳牵起顾拥军的手,头一摆,示意她跟自己进屋。
屠八妹正在家跟三两邻居痛斥猫耳,一妇女劝她算了别伤了邻居间的和气,她梗着脖子冲屋外骂道:“她都不怕伤了和气我怕什么,她儿子不懂事她几十岁了未必也不懂?她这摆明就是欺负我家没个男人撑腰!也不拿镜子照照她儿子,三堆牛屎高要人才没人才,要工作没工作,凭什么敢打我女儿主意?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她那儿子比畜生还不如!”
她越骂越气愤,起身欲冲出屋再骂给刘大妈听时,猫耳牵着顾拥军恰好进来。她一见之下如疯了般扑上来,揪着猫耳衣领就狠狠扇了他一耳光,继而拽扯着他又撕又撞,扬言要跟他拼了自己这条命!
“妈,你放开他,放开他……”不过眨眼功夫,顾拥军见她就把猫耳脸上脖子上都抓出血痕,还不停用头撞着猫耳,她哭着去扯屠八妹,“我喜欢他,我俩是真心实意相爱,你就成全我们吧!我求你了,妈!”
“你个不要脸的烂货……”屠八妹放开猫耳,一把揪住顾拥军辫子拖着她就往墙上撞,“今天我就成全你,我打死你再拿我这条命偿你,反正我也没脸见人了……”
顾拥军抱头,强忍着不吭声,倒是顾西吓得躲在床角哇哇大哭,屠八妹气红眼也顾不得她了,手脚并用狠揍着顾拥军。
“你放开她!”猫耳欲解救下顾拥军,无奈屠八妹死死揪住她辫子不撒手,另只手在顾拥军肩背上不停掐着扭着,“住手!”猫耳一把钳住她另只手,瞪眼咬着牙说:“无论你怎么打我都行,打她,不行!”
他一脸睚眦欲裂,屠八妹肺几欲气炸,怒而挣了两下没能挣脱他的禁锢。头一低,她照着猫耳胸口一头撞去——
这一撞,屠八妹用足了劲,直接将猫耳撞翻在地;她又顺手抄起一张板凳,在顾拥军的惊叫声刘大妈仓惶出屋奔到她家门口;见屠八妹举着登子欲朝猫耳头顶砸下,刘大妈吓得两腿一软,“扑通”就给屠八妹跪下了。
第五十七章往事不可回味
“妈,你要打就打死我吧!”刘大妈跪倒的瞬间,顾拥军已扑过来护住猫耳,不管不顾地冲着屠八妹大喊道。
“好,我今天就打死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屠八妹手中板凳高高举起。
“哎呀使不得……”几个妇女见势不妙,合力从屠八妹手中抢下板凳。
刘大妈跪爬几步至屠八妹脚边,抓着她的手,老泪纵横。
猫耳爬起去扯她,“妈,你这是干什么?你起来!”
刘大妈推开猫耳,两手扇着自己耳光,哭着说:“都是我的错,是我该死,你就放过他们吧……”
此时,两家门外,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一个个伸长脖子往里看着,嘴里还啧啧有声。屠八妹本就让顾拥军方才护着猫耳的行为给气昏头,这会刘大妈又以年长之躯当着众人面跪她,在她看来刘大妈是故意把她屠八妹置于道德的火炉上炙烤。
屠八妹一时怒火攻心,偏猫耳又冲过来抓着刘大妈两手,“妈!你别这样,你起来,你别让儿子为难行不行?”
“什么儿子?谁知道你是打哪冒出来的野种!”屠八妹掀开猫耳,随既揪扯着刘大妈双肩,用力晃着她,“你说,他是不是你年轻时偷人生下来的野种?你生个野种来害人,你还装可怜,一切都是你预谋闹出来的,我跟你拼了!”
“你?你……”刘大妈指着她,大张着嘴,脸色发白,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她就闭过气去。
屋里屋外登时乱了套,有人挤进来用力掐着刘大妈的人中,猫耳和顾拥军一边一个焦急呼唤着她。
顾爱民和建新下班回来不知发生何事,两人匆匆分开围在外面的人冲进屋,这时刘大妈已悠悠醒转,眼还没睁开泪先滚落。
“你少在我面前装死,吓唬谁呢?你哭给谁看?”见她醒来就哭,屠八妹气不打一处来,搞得好像是她在欺压良善一样。
“都散了都散了,有什么好看的?”建新不分青红皂白驱赶着屋内屋外看热闹的人,“笑人前落人后,你们谁家没有磕磕碰碰的时候,有意思吗?看别人家倒霉很开心是不?”
“怎么说话的,谁开心了。”
“就是,这不都是邻居才过来关心一下。”
有几人面上挂不住,嘴里叨叨着走开了,一会人就散去大半。但仍有少数看热闹心重的不肯离去,还说自己是站在刘大妈家门前建新管不着。
“刘大姐,自己身体要紧,先回屋躺着去。”一个平时与刘大妈交情好的妇女搀起她劝她回屋去休息,猫耳二话不说反手抓着刘大妈两手就将她背起来,顾拥军在后面扶着刘大妈欲跟他们一块往门外走去。
“拥军!”屠八妹一声厉喝:“你今天要跨出大门半步,我们母女就一刀两断!”
顾拥军脊背一僵,屠八妹先前一句“奸夫/淫/妇”已令她名声扫地,她心一横,转身学着刘大妈给屠八妹跪下,她连磕了三个响头,挺胸抬起头后,她又再次恳求她,“妈,我求您成全我们,我自己挑的人,今后过得好与不好我绝不敢怨您半句。您就当发善心,成全我们吧!”
屠八妹气得用力“啐”她一口,“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你想嫁他,除非河里水干!”
顾拥军垂眸闭上眼,跟着又睁开,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已经有了,从今往后你就当我死了吧!”
短短两句话,屠八妹听在耳里犹如石破天惊,不等她作出反应顾拥军就起身重又扶住刘大妈,“走吧。”她对猫耳说。
顾拥军一脚刚迈出门,身后就乱成一锅粥,之前说刘大妈装死的屠八妹急火攻心下也一头栽倒在地。
刘大妈提个亲提得自己和屠八妹先后昏倒,一时成为街坊四邻茶余饭后的热点话题,当晚好些人就借看电视为名聚到余月红家里,先是用屠八妹曾和余月红干过架做为开场白,然后迅速转到顾拥军和猫耳头上。但重点已不再是他俩的恋情,而是猫耳究竟是不是刘大妈年轻时偷人养下的,以及顾拥军未婚先孕上。
一时之间说什么的都有,倒是余月红未就这两件事发表言论。她不说不代表她不市井,只是她向来自恃知书达理,轻易不肯说人长短,尤其在人多的时候。
“对了,前不久我听人说屠八妹家的老三和你家光明在谈恋爱,有这事没?”一妇女突然问道。
余月红装傻,“你听谁说的?不可能,绝不可能。我家光明准备明年报考电大,现在每天都在抓紧时间复习,哪有闲功夫去谈什么恋爱,肯定是误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