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哦……好俊俏的儿郎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韩昭:“我叫韩昭。”
老妪:“哪里人啊?”
韩昭:“青城人。”
老妪:“青城出俊俏的儿郎啊,你姓什么?”
韩昭:“我姓韩,单名一个昭字。”
老妪:“韩……韩氏郡望在青城哦!”
韩昭:“对,我就是打那儿来的。”
老妪:“那你叫什么呀?”
韩昭:“我叫韩昭。”
老妪:“真俊俏哦……”
……
付不起听得头都大了。
老妪念念叨叨就是青城、韩昭、俊俏,颠来倒去三十多遍,韩昭也不腻烦,有问必答。
问题是韩昭哪里俊俏了?个子又矮,挎着肩膀,鬼鬼祟祟的,这不睁着眼睛说瞎话么?!
果然有人听不下去了:“韩道长,你们唠唠叨叨有完没完了?后面那么多鬼排着队,有点儿公德心好不好?你这样子挡道,半天也投不了一个,我们业绩要完不成了。”孟婆端着汤催促。
韩昭好脾气地点头认错,牵着老妪骨瘦如柴的手,郑重地走到孟婆面前:“来,把汤喝了,过了桥记得走人道,别马马虎虎走错,去了畜生道哦。”
老妪笑得咧开了没牙的嘴:“记得嘞。”
老妪喝完了汤,走向桥那头,突然回过头来说:“韩昭啊,你跟我一起走吧。”竟然记起了他的名字,眼中也有几分清明了。
韩昭笑着说:“我还走不了呐。”
老妪把头上的芍药花取下来,回身别在他的布袍襟口上:“青城来的韩家公子,俊俏哦!”
她翻来覆去说着这句话,颤颤巍巍、老态龙钟地走下桥去,消失不见了。
韩昭嘱咐两个小辈:“回去别把这事儿告诉你们王师兄。”
付不起听得云里雾里,赵还真也不解释。
三人回了差生峰,韩昭停了一天课业,闭门不出,代谨在他门前跪了一夜。
付不起拿胳膊肘碰碰赵还真:“怎么回事?”
赵还真摇摇头。
这个时候,付不起右手边突然传来一声咳嗽,把他吓了一大跳。
付不起:“王八师兄,你别神出鬼没的。”
“自己道行不够怪人装神弄鬼,没大没小。”
付不起:“王八师兄,代谨和韩师兄怎么回事?”
王霸不高兴地说:“你们韩师兄从前有个相好的,九门修得……马马虎虎吧,勉强能跟他一道登天门。”
赵还真点评:“女子能登天门,不叫马马虎虎。”
王霸哼了一声:“有什么用?前头有几个修士走后门,她就被刷下来了。”
赵还真点评:“她被刷下来也不打紧,做韩师兄的仙侣,也能自由出入南天门。”
“呵,你说的是,换做别人,高兴还来不及。偏生你们韩师兄和他那相好,肚肠直,眼里揉不得沙子,要闹、要告,没什么结果。韩昭得知他相好修不成仙,帽子一摘也撂挑子了。”他说到这里,悠悠地叹了口气,“韩昭登过天门,寿与天齐;他相好却不是,活了三四百年,寿终正寝,去鬼道排队等投胎呢。鬼道那地方最是拥挤不堪,阎罗也不招人,大概得等个三四百年才排到奈何桥头,害的你们韩师兄总要去那阴湿的地方,给她带吃的用的。”
付不起想说她今天已经投胎了,又想起韩昭不让说,生生憋住了话头,望向代谨:“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王霸言简意赅:“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