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烈没有说话，然而与季云初对视了一会儿，喉咙却动了一下，不自然的撇开视线。

季云初：“……”

之前还好好的，现在这是怎么了？难道他又突然不相信自己的话了？又或者，他还是觉得自己是上辈子的成烈，他的话都是胡扯？

那以前那些都算什么？

季云初脑子里瞬间就冒出很多个乱七八糟的猜想，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成烈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静静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成烈，你有话不妨直说，。”季云初低下头，苦笑了一下，低声道：“经历了这么多，我什么刺激都受过了，哪怕你说你不相信我，我也……”

说到这里他就说不下去了，喉咙里像是被什么硬块堵住一样，酸涩的厉害。

他这是真正的口是心非，心里几乎刹那间就充满了绝望。

如果成烈真的不再相信他，他怎么可能不受到刺激？他们两个人从一开始的相遇到现在，还是好不容易才化解了误会在一起，本以为两个人的关系不会再有什么差错，为什么又突然变成这样……他到底应该怎么做？

季云初深吸一口气抬起眼睛，却见成烈眼中透出惊愕之色。

季云初也愣了一下。

“你误会了。”成烈道，“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成烈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季云初心中疑虑更重，“你到底在想什么？”

成烈深吸一口气，脸色难得透出迟疑，“我在想，我到底是谁。”

季云初：“……”

看着成烈尴尬的神色，季云初几乎是立刻就明白过来了，“你是说……真实的你？不是成烈，也不是我说过的雷蒙，严爵，白枭……”

说着说着，季云初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他的脑子里也变得一团乱麻，因为这个问题本身也是困扰他的最大的问题，所以他很能理解成烈的感受，尤其在他把以前的事情都告诉他以后，成烈会这样想也是自然的。

季云初的心情骤然又变好了，心登时安了下来，因为他知道成烈会这样想，肯定也是因为相信了他说的话，所以才有疑问，否则根本不会考虑这样的问题。

不管怎么说，只要他的感情不变，一切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你是这个意思吗？”

成烈郑重地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后又道：“你说的那几个人，我都没有印象，但我后来仔细想想，我好像和这几个人真的有什么关系……”

他的眼中显出迷茫之色。

“那是当然！”季云初毫不迟疑的肯定道：“你们一直都是同一个人，否则我怎么会爱上你？”

看着少年认真诚挚的眼眸，成烈沉默片刻，突然笑了，“你说得对。”

他的笑容透出些无奈，又有些看开了的意思，纠结在眉宇间的阴郁也淡化了。

季云初的一句话就打消了他所有的疑虑，那些纠结了他好几天的问题突然就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了，因为无论如何，他们两个人的灵魂之间都有着不可断裂的联系，无论到了哪个世界，无论他们变成什么人，只要他们相遇，都会在第一时间被彼此吸引，继而相爱。

只要对方还在，什么身份悬殊，什么误解，都不重要了，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还是我的就好。

“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

季云初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占有欲，对他来说，无论哪个世界，眼前的男人才是最真实的存在，他爱他胜过一切。

成烈唇角微微勾起，眼里的笑容温柔而宠溺，但就在他刚刚要吻下去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两人立刻屏息凝视。

远远的，传来两人对话的声音。

“见到大将军和太子了吗？”

“没有，难道他们二人现在在一起？”

“应当不会……”

季云初听出有一个声音是刘祯的，成烈的脸色也骤然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