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让金枝及早放手,她说什么,我自是应承什么。
“你今晚要是不来,我保证让你变成一只耳”金枝虽松了手,但她警告我。
我可不想再纠缠下去,连声告辞也没来得及说,就匆匆地赶到叔家。叔婶没在家,酒意发作,我不管不顾地躺到炕上,立时就呼呼地睡去。
晚饭时分,叔喊我吃饭,我起来之后,发现大宝兄弟不在,料想这哥俩必是被大成留住喝酒,遂也不以为意,吃饭的时候,婶忽然问我:“洪生,你的耳朵怎么了?”。
“我的耳朵?”我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婶瞧出倪端。
“你是不是让人拧耳朵了?怎么这么红?”婶说着,她往前凑了凑,愈发仔细地查看。
“没事,与他们耍闹,不小心碰了一下”我含糊作答。
“怎么下手这么狠?”婶有些不满。
“吃饭,孩子们闹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叔斥了婶一声,依旧往嘴里添着稀饭。
婶白了叔一眼,遂不再说什么,我嘻地一笑,今天多亏叔解了围,不然,婶还止不定要问些什么。
吃过晚饭,我猛地想起金枝约我之事,我开始一阵地犹豫,如果不去,是我言而无信,好像怕了这姑奶奶,我已经不在她家做活,还怕他做甚。
婶收拾碗筷,见我像个瞎猫一般,漫无目的的徘徊,疑道:“洪生,你有事?”。
“没……事”我搪塞道。
“婶的眼睛是花了,但婶照样能看透你的心事”婶挺胸昂头,颇有些自信。
“我真的没事”我搪塞着,生怕婶真的会看透我的心思,借故说去大成家看看,然后就走了出来。
一路之上,我走走停停,心中兀自犹豫着去不去见金枝,正思想间,我的一只耳朵忽地又被人拧住,也不知道今天是犯了什么邪,我的一双招风耳,屡受煎熬。
我正待发作,瞥见对方之人就是金枝。
“大小姐,我这不是来了么?“我辩驳道。
“为什么这么晚,为什么在这徘徊不前?本小姐出现之后,为什么视而不见?”。
金枝一连问了几个为什么,我不知怎么作答,只好言道“大小姐,你先放手,容我慢慢回禀”。
“你跟我来”金枝说着,她终于松了手,迈步走在前面。
我不由自主地跟在金枝后面,心中懊恼不已,一只耳朵这般模样,婶都盘问了半天,如今另一只耳朵又被你这个母夜叉拧成这般模样,我真恨不得她一顿耳光,心中才能解气。
金枝领我从他家后门进了院子,一路前行,左转右转地来到一个房间,房间内点着灯,屋内却并无他人。
我站在门口,犹豫地不敢进去,金枝一把就将我扯了进去,然后,她随手关了门。
这是一个布置得很规整的房间,一面墙上挂有各种字画,另一面墙上挂着宝剑、折扇之类的装饰品,房内正中有一张桌子,桌儿不大,却极为雅致,桌上摆放了两碟小菜,一个托盘里放了个酒壶,两只小巧的酒杯。
金枝见我傻愣愣地站着,命令我在桌前坐下。
“小姐,你唤我来,可有什么要紧的事?”我问。
不知金枝从哪摸出了一个小镜,和一把玲珑的梳子,她不说话,开始对着镜子梳头。
我心中纳闷,你明明说有话要说,怎么忽然就对我不理不睬地,难道要我看你梳头不成?
“小姐,你要是没事,我就先退下了”我说着,转身欲走。
“站住”金枝照着镜子,头也不抬地说。
我心中暗想,这位大小姐八成又是拿我当成了发泄的对象,指不定她还要耍出什么花样儿来。
“小姐,你有晚上梳头的习惯?”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我长的好看吗?”镜子对着镜子照来照去。
我万想不到金枝会如此问,难道今天晚上她找我来,仅仅是要我对她的容貌做个评价吗?说句实在的话,大小姐长得确实不难看,再加上一番涂抹,还真有点楚楚动人的样子。
不过,我洪生这人,天生的不会阿谀奉承,况且我对这位刁蛮的小姐本来就没什么好感,既然非要我回答这个问题,我只是淡淡地言道“中”。
金枝对我的答案很不满意,她白咧我一眼,骂了我一句“猪脑子”。
金枝骂我是猪脑子,就是瞧不起我,我洪生虽算不上聪明绝顶,但总比猪脑子聪明百倍。
金枝总算把她的头面修饰完毕,瞥眼之下,我忽然发觉她的口唇,不知涂抹了什么东西,血红血红地,红得有点人。经过梳妆,她盘了一个奇怪的发型,不伦不类,让人看了很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