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空气里陡然暴出炽烈的异味,我的身体登时向上猛地提起,眼前猝然多出一挂水帘。
陆地上的其他孩子都怪叫着吓跑了,我这样说,是因为我已远离地面,漂浮在天空中,夜空中的月亮像个特大号的煎饼,而且越变越大。
知道悬在半空,我才慌乱起来,挣扎着拍打手脚,可是良久之后我下不去也就放弃了,心一横,大不了将我送去月神宫殿里。
寻思间,水帘旋转起来,我也跟着眩晕眼花,不大一会儿功夫,我竟昏睡过去。
……
我心悸地睁开眼,阿拉密斯湿滑的舌头在我脸颊上来回舔拭,将我弄醒。也不清楚自己睡多久。
“啊!”自己的惊嚎,将自己惊得脊背生凉。
我能肯定夜晚还是那个夜晚,可是,却没有一点星光,天空没有月亮!
我全身酸疼,醒来继那一声惊啸后,突然感觉筋疲力竭,很快又睡着了。
第二次醒来的时候感觉好多了,身体也恢复自如,我这才动弹四肢,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没有星星月亮的照缀,天空像张黯淡的荧光屏,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混沌颜色,天地初开时大约便是这种状态。
寂静,时间凝滞,像是被横置的沙漏。
“沙沙沙……”远处一阵疾行的脚步声传来,阿拉密斯一开始朝脚步声的方向吠叫,后来脚步声渐近,阿拉密斯竟欢快地迎上去。我知道,来的人,是阿拉密斯所熟悉的。
“波托斯!”
“小马哥!”
照过面,我揉揉眼睛,距我一步之遥的,明明是遁失踪迹三天之久的小马哥。我脑中思绪翻乱,死命拉着小马哥的手,生怕他逃脱:“小马哥,你这三天躲去哪儿了呀?”
小马哥吃怔地望着我,没有作声。他身后倏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我“啊”一声倒退几步。刚恰我由于沉浸在激动的情绪中,忽略了身旁四朝的其它动静。
“波托斯,不要害怕,他是我朋友!”
我没有理会他的解释,“朋友?他是法国人!”
为何憎恨法国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许是十六世纪遗传下来的基因种子,决定了我们的仇恨心理,原来恨可以持续这么长时间。
“波托斯,你听我说,我没有恶意,我也不是法国人!”那个高大的身影开口讲话了,说的不是很流畅的法语。
我差点笑出来,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嘲笑他的弱智:“你骗小孩啊!”(当时波托斯的确是个小孩)
“波托斯,你能听懂他的话?”小马哥不服气地惊呼道,神情紧张。
“我祖父是法国人,他讲《三个火枪手》的故事给我听。”我低头说,有那样的祖父,并不值得夸耀。
圣多明戈曾是法属殖民地。
“那么,我需要你的帮助,波托斯!”高大身影大口的喘着气,好像比小马哥更兴奋的模样。
我不耐烦道:“那你也要帮我。”
“我叫张赋希,你可以喊我小张。我会带你们出去。”高大身影作了自我介绍。
张赋希为了兑现这个诺言,后来付出了天大的代价。
(波托斯并不了解中国的姓氏,后来成人入教,结识了白鹤散人才知晓)
“你先跟我们去个地方。”小马哥挥手示意道。
于是,我跟着张赋希和小马哥钻进了丛林灌木当中,由张赋希带路,七绕八转之后,来到一块开阔的平地。
平地上座落着一庄低矮的黄砖庙宇,庙宇古色斑斓,蛛绕尘封。周身却爬满碧绿的藤蔓,青葱繁茂,颜色对比很扎眼,扁平的庙檐下,竖着一道石门,石门左右各雕琢一条河豚。
而石门正中央,即两条河豚合抱的空隙,陷进去一个直径15公分的球形凹点,这座庙处处都透着一种古怪。
“请你帮的忙。”张赋希手向石门的正中央指去,“打开这扇石门。”。
我顿时后悔莫及,眼前的石门少说也有大几吨的吃重。别说是我,就是再来几头大象也不一定拉得开。(后来证明这扇石门不能拉)
所以,我立即就反悔了,也指向石门撅着嘴道:“你有能耐,你怎么不去推!”
张赋希见我耍赖,呵呵笑道:“我没让你去推门。”
我挠头苦思,不推门,怎么进门?
张赋希移步到石门旁,用手抚摸着石门最中央的凹陷处,幽幽道:“离这里不远的伏都‘铁祭坛’,祭坛上供奉有一颗像这么大的水晶球,水晶球就是这扇石门的通关钥匙!”
张赋希无须多费唇舌,我清楚该怎么行动,我与小马哥素有攀爬翻越的本领,偷来水晶球并非难事。
“我听祖父讲,伏都‘铁祭坛’在一座名叫‘巫毒庙’的废弃庙堂里。”我说,祖父曾是昔届政府要员,宗教的事务他多少过问一二,失权下野后,祖父迟暮,在家颐养天年逗孙为乐,丰功伟绩自是没少叨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