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贼不费南夷一兵一卒,让我们自相残杀,好让他自己的野心可以顺利实现,并且又取得南夷的支持和信任,他可真是老谋深算。」韩知像是想到什幺,走到桌案旁的柜里拿出一个卷轴摊开。
他指按铜野、夏州、边川、古槐、九寨城五地的地理位置。
夜隐也凑上前一看。
「瞧,」韩知指着九寨城的位置。「只有此地和其他四地为不同方向,倘若权贼欲利用那四万大军一一攻陷这些地方,就只有九寨城他无法兼顾,他势必会再另派一只军队取道淮北古道至离魂沟进攻。」
「为何取道淮北?选择此路不是更难行军和更远吗?」
「因为必须避过上官司骅的耳目,否则不利于他们进兵。」韩知了然于胸的解释。
「咱大燕的头号统帅是何许人也?难道会看不穿权贼和蛮贼的诡计?」上官司骅纵横沙场几十年,区区一个阴谋小计会看不透吗?
「就是因为上官将军的厉害令南夷闻风丧胆,他们才会出此计策。届时南夷军必定会兴兵"岭严",上官将军为了抵御也定会起兵抗敌,那幺权贼一伙就会趁此机会进攻离魂沟,再一举夺得九寨城。」欲夺九寨城就必先得离魂沟,两者相互依存。
「果真如丞相所言,属下即刻派人通知五地的守将戒备,以防权贼的奸计得逞。」夜隐转头就想走,却被韩知叫住。
「来不及了。既然范、姜二人已于两个月前上路,算算时间,此时也已到夏州了,夏州只有一万两千兵力驻扎,距离夏州三十里处的古槐也只有一万五千兵力驻守,此结果可想而知。眼下我们能保住的只剩铜野、边川和九寨城三地,只是……」
「丞相还担心何事?」
「当初委任五地的驻守将领,除去九寨城,其余皆是左相的兵马。然而九寨城虽属上官将军所统辖,但也只有三万精兵防守,而这三万精兵又从中拨取一万驻防离魂沟,是以九寨城实际兵力只有两万,如果南夷真来侵,也只能守不宜攻。」
在调派兵力驻守这事上头,向来是左相爷作主,皇上虽贵为一国之君,却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好在万幸的是,九寨城自开国以来就是韩氏一族治理,权定天就算想让自个儿的人马进驻也莫可奈何,他即使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在韩知的背后可是有上官司骅此等忠肝义胆之猛将护持呢!
「丞相,难道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别无他法了?」
韩知的瞳眸透出淡定的光茫,唇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地自信。
「当然还不到走投无路之绝境。虽说夏州、边川、古槐、铜野皆为左相之兵马,但据细作回报,铜野守将李光澄立场始终游移,本相打算派说客去游说他,对他晓以大义、示之利弊,相信他会做出一个令本相满意的选择。」
「丞相打算让公孙先生前行?」思来想去,就只有公孙子驹堪当此任。
「不!」话中透着神祕。「子驹尚有重任在身,游说之事就让俞月前去。」
夜隐恍然大悟。「月儿姑娘口齿伶俐、机智巧辩,的确是个好人选,只是怕她玩性太重,会误了正事。」
「月儿是贪玩了些,但遇大事也懂轻重缓急,她不会误事的。」胸有成竹。
既然丞相都如是说了,夜隐也不好再有异议,他抬眼瞧了下天色,道:「丞相,夜深露重,还望丞相早些歇息。」
「嗯,你也先下去歇着吧!」
韩知仰望夜空,心里企朌着公孙子驹南岳之行能够顺利。
一切成败,就繫乎公孙先生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