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双臂环住胸口,背后似有一阵阴森森的风。
电梯到了,门打开,我急忙向前迈了一步,随即又退回原地,因为我看见一身白大褂的叶正宸站在里面,白色穿在他身上,永远那么神圣,与阴森的黑夜格格不入。
我深深望着他,从来没有这么想念过一个人,明明站的很近,迈出一步就能站到他身边,而我却只能远远看着电梯门就要合上的一刻,他快速按住了“开门键”,我在他眼中看到期待。
我不动,他也不动,我们维持着等待的姿势。
我看着他的手腕上的表,黑漆漆的海鸥表,秒针在一下下跳动。我悄悄把手放到身后,拉了拉袖子时间就这么僵持着,直到电梯尖锐的警示音响起,五声,十声,声声刺耳……他松开了手。
沉重的门在我们面前关上,就像沉重的命运,关闭了再也不会开启。
眼泪终于掉下来,我捂住脸,决堤的泪水从指缝里涌出。
不是我不想进去,我怕自己进去了,会控制不住告诉他:我想他!
我想抱着他,哪怕仅有一秒钟。
电梯又一次打开,我放下捂住脸的手,走进去
等我看见他站在电梯里,已经来不及了,来不及出去,来不及擦眼泪,更来不及用袖子遮住手腕上的白色手表。
我退到最里面,低着头,抵着角落站着。
电梯在下坠,心也跟着下沉,沉得见不到底。
“你的脚还疼不疼?”他问,没有表情。
“不疼了。”我答,也没有表情。
电梯门打开,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去,他追上来。“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
“万一……”
“你放心,不会遇到比你更坏的人。”我绕过他,走到大门口。
透过半透明的玻璃,我能隐约看到他的影子,他还站在那里,看着我的背影。
我咬紧牙,握紧拳头,还是忍不住回了头。
我们面对面站着,不及两米的距离。
暖暖的夏风从门缝挤入,吹干我脸上的湿润。
“师兄,你忘了脱白大褂。”说完,我推开门,跑进黑夜。
那晚,我骑着自行车在前面,他的车一直跟在后面。
我骑得很慢。
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
路不会没有尽头,痛苦也不会
只是漫长,漫长而已。
周末,叶正宸没出去,我忽然也不想去研究室养细胞。
我抱着被子躺在床上,静静听对面细微的响动,我听见电脑键盘的敲打声,很轻佷急。我还听见他的电话响了。
“我很忙,没时间。”他的口气很糟,说完就挂断了。
不知是谁打来的。
中午时,喻茵来了,当然不是来我家,是去叶正宸的家。
我透过隔音效果非常不好的墙壁,听见了喻茵的声音,她说她在中国物产店买到了四川的麻辣火锅料,她还买到了神户的肥牛,还有内蒙古进口的羔羊肉多么温馨感人的一幕,多么有爱的夫妻!
即使隔着一道墙,我仍觉得自己很多余。
我笑着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出门。
逛了家乐福,逛了药妆店,逛了sports店……我累得脚都软了,才晚上六点。于是,我跑去一间居酒屋喝酒。
电视上失恋的人都会喝酒,可见酒精可以麻醉痛苦我不知道有没有效果,所以想试试。
效果真的不错,我只喝了一瓶酸酸甜甜的梅酒,心情变得特别好,一想到叶正宸和喻茵在家里热热乎乎地吃火锅,我就趴在桌上笑个不停。
我甚至还想,喻茵晚上会不会留宿在这儿……那实在太可笑了!
想着有这个可能性,我又要了一瓶梅酒。一边喝一边琢磨那道不太隔音的墙哈!哈!没有比这个更可笑的了,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喝到晚上九点多,两瓶梅酒见了底,我飘飘忽忽,脚下一深一浅走回家。
经过叶正宸的门口,我无意间从窗户往里面看了一眼,淡绿色的窗帘合着,映出两个半重叠的人影。
太和谐了的画面了!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和谐的夫妻关系!
扶着墙壁,走到自己门口。
我把手伸到包里摸了好久也没摸出钥匙,我气得把东西全都倒在地上,跪在地上一样一样地找终于找到了,我摇摇晃晃扶着墙壁爬起来,正欲开门隔壁的门开了,叶正宸站在门口看着我。
我急忙装作蹲在地上捡东西,很幼稚,不喝酒的话我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你喝酒了?”他的语气有些阴森,透着隐怒。
我抬头,想看清他的表情,可眼前太模糊,我揉揉眼睛,揉出来的竟是一滴滴的液体。
然后,我又幼稚地装开门。
钥匙在手中发抖,试了好多次都插不进钥匙孔,越是心急,越插不进去。
一股力量袭过来,他抢下我手中的钥匙,为我打开门。
“谢……”
我话还没说完,他直接把我推进去,回手锁上门。
“丫头……”
房间里没有开灯,他的呼唤格外动情。连被酒精麻痹的心都有了强烈的感觉。
我靠着墙壁慢慢缩到墙角,慢慢蹲下去,用膝盖抵住心口。
有句话,我不是喝醉了,一定不会说,死都不会说。
可我喝醉了,醉得胡言乱语。
“师兄,我求求你,别让她在这儿过夜……我受不了……”我按着胸口,哭着往角落里缩:“太疼了,疼得受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jq完了就转三年后。
我受不了了,昨天纠结了一天,再不跳过去,我自己先纠结死了!
恩情绝
叶正宸在我面前蹲下身子,手放在我的头顶,不轻不重,掌心的炙热穿透发丝。“我还能为你做什么?”
他的声线带着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