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冷的冬天往往比干脆的寒冷更加这么人，冰凉的寒气恨不得通过你的衣服，透过你的皮肤往你骨子里钻。无论穿着厚薄，每个在室外的人都会加快手上的动作，然后赶紧往室内里跑，好像多呆一秒钟，这该死的湿冷就能要了命。

一模就在明天，一中那些平时不怎么使用的教室早已经被整理收拾出来，还像模像样地贴上了封条，一切都按照高考的模式来。

颜徐抱着一大堆书，付堪抱着一个装满了书的箱子，两人一起往宿舍去。

“好冷好冷。”颜徐跺跺脚，“手冰到发麻了。”

付堪：“把书放到箱子上。”

“才不要！”颜徐知道他是想让自己不用抱书，然后就能把手揣到兜里去，“我舍不得呢！就是该买手套了。”

以往的冬天，颜徐不喜欢戴手套，总觉得五指被勒住，不通畅。但是现在他觉得和付堪买情侣手套戴一戴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乖。”

颜徐加快了脚步：“我今天不乖。我先抱回寝室，我来帮你搬。”

一模来势汹汹，上午考完语文，整个高三都觉得不好了。

“为什么，为什么？”衡晶晶看着眼前餐盘里的食物，完全没有想吃的欲望，只抓着自己的脑袋使劲摇，“为什么，语文可以这么难？我做完试卷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我没有资格再当天/////朝人了！”

其他人也都是一脸颓像。

钟岭：“你们语文选择题答案是什么啊？我好多都不确定，特别是那个改病句的，挑出有语病的橘子，但是我觉得它哪一句都有病！”

衡晶晶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心疼地叹了一口气：“钟岭小天使。”

“啊？啊啊？”钟岭被喊得受宠若惊，“我怎么又变成小天使，不是颜徐来了之后我都禅位了吗？”

衡晶晶，李季在场的所有人怜爱一笑：“因为那道题是让你选没有语病的一项。”

“果然，在不开心的时候立马开心起来最方便快捷的办法就是看到别人更惨，啊，人性啊！”

钟岭先是沉默，然后黑脸：“滚滚滚，你们这群没有人性的！”

然而有两个人完全和他们不是一个画风：他们这边是寒风萧瑟，枯叶零落；而那一边是春意盎然，桃花朵朵。要是是就隔了一条过道，谁能想到这种情况能发生在同一地点，同一时间。

付堪从窗口端来了颜徐喜欢的板栗烧鸡，颜徐夹了一块鸡腿肉给付堪。

“好吃吗？”

“好吃。”

颜徐毛遂自荐，拍着胸脯保证道：：“下次去我家的时候我给你做，一定比这个好吃。”

付堪不满意：“只有这一个菜吗？”

颜徐敲敲他手心：“当然啦！剩下的只能是白煮西兰花，清蒸西兰花，凉拌西兰花。可不准挑食哦！”

付堪讨厌西兰花，这是颜徐前不久才知道的事情。

“西兰花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颜徐是西兰花爱好者，在他眼里，付堪就是异端，就应该被扒去衣服绑在床上然后接受惩罚——当然，这是脑内。

“颜值问题。”付堪严肃地给他讨厌西兰花找到了理由，配上他正经无比的脸，听起来十分正当，“就像刚在理发店染了头发的小流氓，还是爆炸头。”

也不知这句话怎么戳中颜徐的笑点了，愣是在水吧里笑得直不起腰。

颜徐小声地凑到付堪耳边说道：“挑食，颜徐老师会打屁股的。”

噫~

衡晶晶愤恨地将脸埋到桌面，闷闷地说：“这个时候，就只有你们两个心情轻松愉悦，还能再给我们塞狗粮吃，过分不过分，过分不过分？”

“一般一般。”

颜徐脸皮很厚。

“啊！气死我得了！”

衡晶晶仰天长啸。

夕阳西下，一模的时候，是可以回家住的。

“我等下去校医院，今天晚上我家有人请吃饭，我三个叫我去三嫂那里等一等，然后一起把我带过去。”

付堪骑着自行车，长腿在自行车上显得更加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