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花朵放在自己鼻尖嗅了嗅,一只手拉着面前的青年,半跪在棺材前:“要对我求婚吗?”
“这大概就是我的葬礼之花了,代表这我的死亡吧,”裴言轻轻笑了一声,“现在交予给你。”
人这一生果然是仓促啊,裴言轻轻想到。
他想起他的母亲,那是美丽而娇弱的花啊,为什么要为了所谓的爱情,将自己陷入全部全部的泥沼呢?大概……就是因为此刻的深情吧。
这种深情,交换了生死的羁绊,怎么还能逃脱,怎么还能……辜负啊。
就这样,彻底地陷入爱情的泥沼吧,裴言有些痛苦又愉悦地想着,我将为爱情挣扎,为爱情喜悦,为面前的男人悲欢离合。
然后,他将信仰他。
有了信仰的感觉,大抵就是现在这样吧,恰如曙光乍临,云光初破,新芽降临第一片土地,享受第一滴雨落。
“此后,我将……为您而生。”
亚瑟。
我将为你而生。
裴言轻轻吻过亚瑟的手背,那吻轻柔如天鹅低头触碰湖面,圈起阵阵涟漪。
亚瑟眼睛微微闪烁,喉咙又紧了起来。
完了……要忍不住了。
他凑过头,慢慢接近面前的青年,他垂眸仔仔细细地描摹着青年面容上一切细节,每一个角度,每一个让他吻过的地方。
他闭上眼睛,想要将面前的男人拆骨入腹,哭泣也好,呻吟也好,总之,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为他而灭。
我的、我的。
他心中乍然开了一束火花,似乎再也没什么能束缚住。
“咚——”
最后一轮丧钟终于彻底敲醒,它回荡在层层高耸的建筑尖端,让亚瑟最后的动作顿了顿,按在青年身上的力气微微小了一些。
裴言抬着眼睛看他。
“咳,”亚瑟努力压抑下心中的百转千回,将青年慢慢扶起,“宝贝儿,我们待会儿再来,我……哎,我们现在还得做点正事。”
裴言慢慢起身,一阵微微的头昏眼花,不过他身旁的男人十分耀眼也十分醒目,他摸着对方的肩膀,慢慢地回过神来。
亚瑟很想将面前的男人横抱而起,然而裴言很快就拒绝了他。
亚瑟小声地念叨。
“为我而生为我而生……”
“……”
还是不要告白了,每次告白都让他觉得自己好傻,还有自己告白的对方也很傻的感觉。
“这里是哪里,我们要去见谁?”
裴言这才抬头看着房间的一切,非常简洁但是又不缺奢华的设置,亚瑟扶着他慢慢走,顺便伴着外面丧钟的音乐。
“这里是曾经的将军府,我也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了,不过反正已经是个老头了,我看他屋子挺好看,就先用着了。”
裴言:“……”算了,也猜到了。
“宝贝儿,我们现在还有——”亚瑟打开手腕上的手表,“还有八个小时的时间,这段时间之内,我们的行为不会受到海神的监控。”
海神的监控?
裴言心中乍然一惊,难怪要诈死吗。
“你知道海神那个家伙……特别坏嘛,”亚瑟叹了口气,“我不骗骗它,它肯定还要对你动手。”
“唔……为什么这段时间它就不在了?”
裴言心中疑惑,在这八个小时间他非常迫切地想要知道一切的秘密。
“因为它要死了,”亚瑟正了正神色,眼神悠远,像是淡淡叹息,“因为它的力量已经在一点点地削弱了,它已经要死了,不然怎么会这么不在意自己的神格,贸然地和自己的子民做交易呢?因为它需要力量维持着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