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阿莲弟弟被打得根本无力招架,疼得浑身都在颤抖。他不明白为何哥哥会这样待他,难道之前说过的话都不作数了吗?难道哥哥也以为这一切的灾祸都是自己带来的吗?
可明明是他告诉自己,那些都是无稽之谈的。
“别叫我哥!”阿莲下手极狠,说话时重重一脚踢在了弟弟肚子上,“如果不是你,他们怎么会出事?都是因为你!”
身后,俞玉生便冷冷地看着,嘴边带着一丝讥诮的笑容。他看着兄弟相残,非但不阻止,反倒感到从心底生出愉快来。曾经在阿莲那里受过的气,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任你当时多么骄傲、多么目中无人,眼下不还是得像条狗一样听从我的吩咐吗?俞玉生忍不住笑起来,脸上的神情戾气十足。
阿莲弟弟则被打得缩在地上,他甚至抬不起胳膊去挡哥哥的拳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莲才收了手。他从袖中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看也不看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弟弟,扭头回了俞玉生身边。
“真看不出来,”俞玉生冷冰冰地笑道,“你对你弟弟下手还挺狠。”他收起了先前那副神情,又恢复了高傲与冷淡。
阿莲则轻轻哼了一声道:“他不是我弟弟,”他眯起眼睛来,神色中多了几分厌恶,“如果不是我娘,我不会让他再活着。”
“二伯母若是地下有知,”俞玉生悠悠道,“听了你的话只怕要心寒了。”他仿佛觉得还不够似的,要再往阿莲心上捅一刀才好。
阿莲却满不在乎一般,笑起来道:“她活着的时候,我也没少让她心寒。”
“哈哈哈,”俞玉生也笑起来,“好,看不出你居然这样铁石心肠。”
他们几人一边说一边走远,没有人去管阿莲弟弟。
天上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雨水是冰凉的,打在身上却让阿莲弟弟觉得发烫。他不愿动弹,忽然觉得就这样死掉也很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把他扶了起来背到身上,阿莲弟弟昏昏沉沉地叫了一声“哥”,却迷迷糊糊听到了阿健的叹息声。
他终于彻底陷入了黑暗。
这一年,俞家堡出了两桩大事。一件,是原堡主俞仲春夫妇在外出途中突发恶疾,双双病故。另一件,则是老堡主得知此事后,气急攻心,一病不起、倒在了病榻之上。
俞家堡从此被俞暮秋接手,此人素来心狠手辣,只短短几个月便将俞仲春的心腹铲除干净,却独独留下了俞仲春的两个儿子。
这不是因他菩萨心肠,而是为堵悠悠之口。毕竟阿莲并无过错,若是想将两个孽种一并除掉,便须徐徐图之。
虽然那个小的只需借口“命犯天煞、克死父母”便很好除掉,但若是想将阿莲也一并铲除,尚还要好好谋划一番。
这样一来,不光一石二鸟,还能为自己赢来情深义重的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俞暮秋知道自己需要耐心,他从不缺乏耐心。为了杀俞仲春,他筹划了整整十年,他们之间的每一次博弈都是以生死为赌注。这一次,他更是不惜开启了盗墓人眼中禁忌一般的霜江古墓,只为将俞仲春引入彀中。
可自己到底还是赢了,那个软弱的人到死还顾念着兄弟情深,活该死在自己的手下。俞暮秋想着,伸手按了按胸口。那里的剑伤仍未好全,他想起俞仲春被自己暗算后脸上的神情,不由笑了起来。
这个世上,谁多情,谁便注定会输。
作者有话要说:阿莲黑化了哦吼吼
我要操起大刀了
剧情终于开始推动,这段回忆杀接近尾声,你们有没有很开心?
明天见
PS我是亲妈,你们放心,这还是个甜文
☆、第五十五回患与难
再次睁开眼,入目的是蓝色的帐顶,他听到了阿鸿哽咽的声音。
“老大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阿鸿似乎哭得很厉害,“他从前最讨厌俞小鱼那副假惺惺的模样了,可现在、现在却跟在他屁股后面跟个孙子一样……”
阿健出声打断了他,沉声道:“好了,以后你不要再去找他,管好自己就行了。”
“可他还打了……”阿鸿似乎还想争辩,却被阿健打断。
阿健声音听上去十分严厉,他冷冷道:“闭嘴!阿鸿,你该长大了,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阿莲弟弟深深吸了一口气,胸口顿时隐隐作痛。他轻轻动弹了一下,便感到四肢百骸针扎一样难受。
屋外,阿健听到动静便打起帘子进了里屋,他看到阿莲弟弟醒了,微微松了口气,道:“这里是武大夫家,你先安心养伤,不要想太多。”
阿莲弟弟没去看阿健,只是望着帐顶,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他这几个月来好容易有了些微表情的脸又重新变得毫无表情,阿莲弟弟甚至觉得这样才对,他原本就不该去动七情六欲。
这样的话,就不会像现在一般,明明痛如刀绞,却仍要作出面无表情的样子。
阿健似乎并没有开解阿莲弟弟的意思,他默默从桌上取了茶碗给阿莲弟弟喂水,后者扭开脸不言不语地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