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夏芸忙完香铺里的事提早回家了。翻箱倒柜间,无意翻出了一件衣服,是几年前的,篱义山的。
一件宽大的衣袍,陈旧的红色,穿上像菜市屠夫,粗犷世俗。如今被压在箱底雪藏了,自从两人一起后,这些衣服就被夏芸嫌难看收着了,如今翻出来瞅着还有些怀念。
当初这粗犷的汉子,在红狐狸巷挂着一脸络腮胡子,醉了酒,调戏自己时穿的貌似就是这件衣服。
一晃好多年过去了,七年了,这些年两人兜兜转转,聚少离多,对彼此未尝不是种遗憾。
所幸时光正好,还来得及补偿。这天晚上,夏芸张罗厨房做了一大桌子菜,都是篱义山爱吃的,将房间好好布置了一番,看着很是温暖。
傍晚,篱义山回来时,有些讶异,笑问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夏芸摇头,轻笑了下。
饭罢,晚间,夏芸带着篱义山去了江边。
依旧是之江桥上,绿草绵延,萤火虫带着点点亮光飞在岸边,当初毛团儿就是从这里捞出来的,如今少年依旧如皓月,干净好看。
篱义山瞧着他,心里一阵阵甜味漾开,三生有幸,若是没有遇见这个人,恐怕也没有如今的他。
是他教自己读书知礼,知人情兵伐,还那么爱着他,他很开心。
他轻轻将人拢进怀里,头埋进他的脖颈里,有淡淡清香入鼻。嗯,芸儿提前沐浴了。
八月的之江岸上飘来阵阵桂花香味,很浓郁,却也没掩住夏芸身上独特的清香。
“芸儿身上怎么这么香?”他问。
夏芸红了脸,呼了他一巴掌,回道:“大男人香什么香!”
好吧,他确实是用了香。
今天在铺子里,苏若水凑过去,神秘兮兮的给了他一瓶玉露,然后献宝似的跟他说此物的妙用,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跟个神棍似的,最后在夏芸的一个白眼中结束了最后一句:“晚上包管奏效!”
……把这个江湖骗子给我拖远点好吗。
不过夏芸最后还是接下了,因为不要钱。苏若水送的。
他试着打开闻了下,还挺香,那就留下吧。晚上还真因为好奇倒在水里洗了个澡,挺香的。
当然不是白香的,据说这香味有催情的功效。
按理说,他和篱义山也用不着这个,不过,还是因为好奇试了下。
篱义山可不知道这些,此刻反正只觉着他身上香就是了,香的后果就是当晚两个人好、好恩爱了一番。
催情香对两个本就相爱的人而言无疑是烈火烹油,更加谴倦缠绵。谴埢缠绵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夏芸趴在床上起不来了,被做的起不了床这种事简直是一种耻辱,当下决定将那瓶玉露给丢掉,再也不用了。
苏若水,你这笔账我记下了!夏芸幽幽的咬牙恨着,一点也没觉得是自己的错。
……
午后,夏芸揣着毛团躺在床上休息,毛团年纪大了,懒懒的待在床上不想动。
在房间里闷到晚间,夏芸才到庭院里乘凉,七月流火,正是炎热,只有晚间才稍稍凉快些。
院子凉亭里有人在说话,他凑过去听,是篱义山和一个女子的声音。
那女子道:“篱大人,我爹爹提的条件还望您好好考虑一下。我李家在钱塘有世代的根基,两家联姻对彼此都好,我也……我也心悦于你。”
那女子说着说着就往篱义山身上靠过去了,媚眼如丝。
她叫李小婉,是钱塘总督的女儿,有权有势,又自恃貌美,认定这人不会拒绝她的。
篱义山乘势扶起怀中香软的身子,两人温言软语的不知说些什么。
夏芸一直在墙角蹲的脚麻了,才看到二人款款不舍得分开了。
想想虽然不太可能,可这境况明显有□□啊!夏芸在墙角默默盘算着。
正想的入神时,突然脚边听到“唉哟”一声,李小婉就摔在了自己脚边,夏芸惊得目瞪口呆。
篱义山听到动静,快步走至亭下,就看到这一幕,忙将人扶起来,很是小心。
李小婉乘势靠在他怀里,怨毒的瞪了夏芸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