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疏要是有事瞒着我,大可不必用什么怪力乱神的手段来防备我!”暮雪涯冷冷道:“我对你们的事情没兴趣,也没有义务受你算计!”
夜疏捂住心口:被喜欢的美人厌恶了,扎心……
他表示了自己的歉意:“夜疏并没有什么事要瞒你,你要是对我的事感兴趣,我也不会瞒你。夜疏也并非有意算计你,只是考虑到涯儿是一个凡人,有些事对你来说十分危险,不得已才催眠你。实在抱歉。”
暮雪涯轻哼一声,转过身不理他。
夜疏想还要表示自己的诚意啊,于是,提起十方剑走到她面前,再把剑狠狠插在她跟前——这是上古时期最郑重的道歉仪式了: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放在人家面前,人家要是把东西还给自己了,就证明原谅了;要是毁掉东西,行了,不用道歉,我们是仇人了。
“夜疏真的很抱歉,还请涯儿原谅。”
暮雪涯很明显接受了他的道歉,感动地浑身轻颤,高兴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接、接受……夜疏,我接受你的道歉,真的,不骗你。”
夜疏微笑:“这样就好。”
说着,江离与庄周凌风而至。
江离看着暮雪涯惊恐的表情和插在她面前的剑,就沉了脸:“夜疏,你又欺负她了是不是?”
暮雪涯一听是江离,立马躲到夜疏后面了。夜疏给他一个轻蔑的笑:“江离先生,请把那个‘又’字去掉。”
庄周看到暮雪涯,眼中愉悦之色更甚:“呜呼,姑射神人!”
暮雪涯好奇打量他:“冰霜法杖?”
庄周摇摇头:“极寒风暴更好一点,可以变成法坦。”
江离轻叹:“子休先生啊,你能让鲲把玉引和怀沙放出来吗?”
“有何不可呢?”
庄周笑着,向海面的小岛招手而唤:“小石头!”
小石头闻言,向海岸游来,掀起了几乎百丈的巨浪,带起的气流几乎把人刮跑——众人看着庄周白衣墨发在大风里各种摇晃,都暗自担心这位身材单薄瘦削的大贤会被这气流刮成渣渣。
小石头显然没认识到它其实并不“小”,活泼泼地一个大山打挺——搁浅了。
饶是见过不少世面的夜疏都被这小石头惊得的瞠目结舌:北冥之鲲,未有知其修者。
可怜的子休先生被小石头的热情惊得坐在地上:“冷、冷静——”而后他又很苦恼了:“石头啊,你该怎么回到海里去呀!”
“让这小家伙把人吐出来,”夜疏恋爱地摸摸鲲:“我送你回家。”
小石头……小家伙……
小家伙很明显表示了对夜疏的信任,那小嘴儿一张,放在现代就没有珠海拱北隧道什么事儿了。暮雪涯看着那比泰山还大的嘴,只觉心惊,喃喃道:
“这么大的家伙,怎么能飞到九重天去呢?”
庄周闻言,温声道:“大的葫芦可以做舟泛于江湖,大的鱼也可以六合八荒为水,为什么不算飞呢?”
暮雪涯举一反三:“混沌本为大,可以活下去;可是倏、忽非要以人之七窍来约束混沌的‘大’,于是混沌死了,是不是这样啊?”
庄周开心点点头:“这般聪明的人儿真叫人欢喜——不知夫人可有孩儿啊?”
暮雪涯听到“夫人”二字脸色一僵,吐出三个字:“没成亲。”
庄周神色惋惜:“唉,本来想与你结个亲家,没想到你都没成亲……向来母亲聪明,孩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本以为子休先生已经乘物游心,却没想到还会挂念俗世之纷扰!”江离笑着,语气却满是讽刺。
“非也非也,子休的举止言行皆是为了顺应我的心意,既然我欣赏这位暮夫人,当然要与她多亲近,何来纷扰一说?”庄周侃侃而答。
江离针锋相对:“先生的心意,未必就顺应天道的心意。”
庄周微微一笑:“本来无我,何来无我?”
江离一怔,倒还真反驳不了了。
老庄的“无我”,本来是顺应天地大道而言的,无关一己之私以及人事私念。本来无我,说明了这个道理;而这个“何来无我”,很巧妙地把“我”等同于庄周他自己——这样的诡辩最为人称道的就是“非鱼”。
暮雪涯牵牵江离的袖子:“离哥哥啊,你别和他说了,不然他等会又要用小猪小虫来讽刺你了。”
江离:“……”
庄周很喜欢和暮雪涯交谈:“暮夫人,你觉得痛苦面具怎么样?”
暮夫人侃侃而答:“痛苦面具嘛,攻击不错;坦克最好能用近卫荣耀,增加生命值呢。”
“对对对,那复活甲呢?窃以为坦克是没必要用复活甲的。”
“这个得看情况——”暮雪涯的神色由安然转变为震惊:“我的韩跳跳呀,他们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