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
人间的帝王想成就千秋霸业,想长生不老,就连一个住处他们都会将至高无上的的权利嵌入每一砖每一瓦。怀沙在屋脊上悄无声息地行动着,看着宫中灯火通明,却几乎感受不到一丝温暖,眼底的一丝自嘲转瞬即逝。
他时时刻刻记得那一句沾血的话:想逃?除非死。
这次也一样,怀沙还是没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停住脚,抹了抹眼睫上的露水,因为太过用力,眼角红了一片:自己当这个魔族太子多久了?也是时候加冕成为魔尊了罢?
唉,时间啊,苦难的时候是游走在血肉里的利刃,一寸如同千年;寻觅的时候会变成指尖流水,倏然之间,万事皆非。
没关系,没关系。
怀沙如是呢喃,深吸一口气,闷着头往前走。
只要让那个人生不如死,纵然前方万劫不复,他也认了。
“瞧,那儿有一只落单的狐狸精——”
听到熟悉的声音,怀沙愤愤地瞪了一眼夜疏——他只能瞪,打又打不过。
“别把本宫比作那些卑微的狐狸!!”
当然,怀沙也有大多数贵族都有的毛病:对自己的血统迷之自信!
“话说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啊?”怀沙如是问。
“长安……”江神棍一如既往地飘:“要乱了。”
“怎么说?”
江离幽幽道:“日月当空,紫微星主阴,大兴之兆。”
“说人话!”怀沙不耐。
夜疏解释:“大唐当家的是个女的,大唐马上要进入盛世之时了。”
怀沙鄙视的眼神儿就飞了过来:“少见多怪——我荼且先祖央玄乙也是女子,不也素手遮天,统一了魔界吗?”
“所以你把央玄乙搬出来是要自取其辱吗?”江离淡淡道。
“我@¥#%!老神棍你不针对我会死吗?!”怀沙炸裂。
“小伙子火气不要太大么,”夜疏拍拍怀沙的肩:“玉引给你烧纸了么?”
“不够就说,我再准备点金童玉女。”江离微笑道。
怀沙:“……”天界的人都这么嘴贱么?
“烧了。”
“在哪儿啊?”夜疏问。
“在一家叫醉香苑的青楼。”
夜疏&江离:“……”
这时候,街上人渐渐多了起来。怀沙从怀里取出二尺玄绫蒙在眼上,随手拉住一个人,问:“劳驾,青楼在哪儿?”
路人:“……”这个美人,很独特。
夜疏一把拉过怀沙叫他别丢人,这才开口:“我这小兄弟不懂世事,见笑了。”
说罢,赶紧拉住怀沙走了。怀沙不爽:“我还没问到呢?”
“你是不是瞎?对了,你本来就瞎——哪儿有问女孩子问青楼在哪里的?!”夜疏深感无奈。
“不可以么?”怀沙说着,又拉住一个人,问:“男人抢着要去的地方在哪儿?”
夜疏&江离:“……”这小伙砸是不是傻?
好在这回被他拉住的是个书生模样的男人,看到怀沙的相貌,先是一怔,而后诡异地红了脸,匆匆道:“前面走过两个路口,右拐,人最多的地方就是了。”
刚要走时,怀沙又问:“是不是叫醉香苑?”
“是醉香,但不远。”男人红着脸说完之后就匆忙跑开了,连怀沙的道谢都没理。
“看吧,我这不是问出来了!”
夜疏&江离:“……”
依言走过两个路口,右拐之后就看见乌压压一群男人挡住了街道,看起来一个个兴奋异常。旁边一座华丽至极的阁楼,被红绸子装饰着,匾额上露出两个字——醉香。
“奇怪,说是青楼,怎么连歌舞之声都听不到?”江离困惑:“而且看阁楼上女子一个个举止严肃,不像烟花之地的女子。怀沙,你去问一下——把眼睛露出来!”
怀沙不情不愿地扯下玄绫,上前去问。可是俶尔一阵喧闹,人群瞬间暴增,夜疏和江离很快就见不到他了。
正在这个时候,阁楼上抛下一个红艳艳的东西。
夜疏:“啧,什么年代了还乱抛人头?野蛮!”
江离:“……你没听过抛绣球么?”
楼下一阵接一阵的咆哮与哀嚎,一些男人推来搡去,看得二人浑身不舒服。
“呼,差点就被挤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