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不怕自己会死,却怕自己死后,那对无法接受的父子。
更何况,有些恩怨持续了这么多年,就算自己死,也想要把这恩怨给解决。
她知道的,那个女人如今已经被她儿子,掌握在了手中。
可过去的那些事情,一直是她丈夫心中最深的心结,如果可以,她自然希望能够解开。
可是她更知道那些事情,她自己的丈夫一定不会告诉儿子,至少不会轻易的告诉。就算告诉了可能也不是全面的,所以,她想帮自己的丈夫解决这个难题。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周婉华微微笑了笑,然后回忆一般的道,“我告诉你的是一桩几十年前的恩怨,那个时候,桦殇刚刚出生……”
在病房里周婉华说着这些的时候,等在外面的路桦殇,再一次看到了维安教授。
维安教授在对方面前站了下来。“程项垣在里面?”
路桦殇点了点头,“是的,在里面。”
维安教授看了看里面的方向,忽然开口道。“你母亲的治疗方案具体我已经有眉目了,不过还需要你们父子帮忙。”
路桦殇闻言立刻道,“维安教授,您说。”
“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我找几个跟你母亲有血缘关系的亲戚过来,记住,一定要有血缘关系,而且这种血缘关系越亲近越好。”
路桦殇一愣,然后脸色微微变了变。“找人不难,可却要花一点时间。我母亲现在的病情……”
“这你就放心好了,我既然让你去找,肯定会给你一些时间的,三天之内,够了吗?”
路桦殇立刻点头。“够了。”
维安教授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程项垣这一次在重症监护室里面,却是逗留了整整四十分钟。等在外面的路桦殇差点有几次都想闯进去了。
当对方终于出来的时候,路桦殇赶忙迎了上去。
“怎么在里面这么久的时间,是不是母亲她有什么事?”
“母亲她身体没什么事,只是跟我说了一些其他的事,你等着急了吗?”程项垣立即道。事实上他现在的心情真是有一些复杂,而没有想到,那过去的恩怨,这样……严重。
他也不知道,如果路桦殇知道了这些心里会怎么想?是否还会平静?
看着眼前的人,心中不禁有一丝丝的疼……
路桦殇从小就有情感缺失的毛病,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那件事情有关系,或者真的像周婉华所说是报应。
他自己是不相信报应的,而且他家桦殇又没有做错了什么,就算有报应,为什么会报应在他的身上。
自古以来上辈的恩怨只有孩子是最无辜的,他家桦殇,就是那最无辜的存在。
只是现在似乎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跟对方就要分开长达半年的时间,如果现在说了,那么对方不在自己的身边,会有怎样的结果根本无法预料。
所以,等等吧!至少等半年之后,到时候,自己所知道的,他会原原本本的都告诉对方。
“我母亲和你说了什么?”
程项垣微微笑了笑,“说了一些你小时候的事情,我能感觉到她有些悲观,或者说是在做最后的准备,她怕自己会挺不过去,所以交代了我很多事情。”
方才周婉华的确是在交代遗言,否则的话对方不会说那么多。
路桦殇眉头狠狠皱起,“妈妈那人就是爱想太多。”
“嗯,大约女人都是这样的,也没关系,等她好好的从手术台上下来的时候,她就会知道自己没事了。”
路桦殇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重新去到路平津那里的时候,对方已经从健身房回来了。
看到两人回来他挑了挑眉头。“怎么这么晚,你们进去了?”
路桦殇摇了摇头。“我没有进去,进去的是他。”
路平津看向了程项垣,“我今天还没有进去过,你们母亲情况怎样?”
“恩,母亲她现在的状态很好,她还让我们都放心。”
路平津点了点头。“这就好。”不过他明白,周婉华这是不想让孩子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