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口>蜂蜜蛋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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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笑颜依旧，可那眼神，总多了一些杂念。

心神不宁。

「阿姨，妳别哭了。」

「我好累……真的好累。」她抽泣着，最后用乾哑的声音继续说，「妳知道从那年她爸离家后，我就没有一刻是放鬆的。」

「阿姨妳在说什——」

「佳娥，我不知道妳还记不记得，田妈妈有个双胞胎姊妹这件事。」

柳佳娥轻轻点了头。

「那妳还记得两个阿姨之间差别在哪吗？」

闻此，柳佳娥便沉默不语。

「记得吗？」

「嗯……记得。」她的声音非常轻柔，就像是羽毛拂过肌肤一样，几乎没有感觉。「那刀疤，我忘不了的。」

「我知道那对妳来说是一段极度不想回忆的过去，很抱歉现在又要重新提起。」女人伸出手，把衣服往上掀起。

原本预期的是两道不堪入目的刀痕，而眼前却是细嫩白皙的皮肤。

柳佳娥不免有些惊讶。「阿姨，这…？」

「我想妳大概已经猜到了，我不是田雅洁的妈妈。」她闭上眼，嘴脣有些发白。「我是她妈妈的双胞胎姊姊，也就是她的阿姨。」

柳佳娥惊愕不已，她的确是有察觉到异样，却不晓得事情竟然是如此发展。

「雅洁现在还不知情，所以我希——」

「希望我能够若无其事的继续生活？希望我能为妳保密？」

她吐了口气，「……对。」

「我怎幺能够…怎幺能对自己情同手足的好朋友，那幺做？」

「佳娥，妳先冷静听我说。两年前发生的事，我相信妳也很清楚那带给她多大的伤害和影响。她每天都魂不守舍的，眼神涣散无神，有时候甚至胡言乱语像个疯子一样。诊断书我从来都不敢给她看，怕她的情况更严重。其实早在那之前，她就开始渐渐失去对某些事和某些的记忆了。可能她自己没有意识到她在说什幺、做什幺，但听在我们耳里，是百般的着急和担心。我懂妳的心情，我也一样如此。我能理解妳对我处事的不满，但情况複杂……」

「那为什幺她妈妈不在？」

「去美国了。」女人啜饮几口咖啡，「本来只是去娘家休养的，谁知道就在準备要回来之时，雅洁的外婆精神出了点状况。」

「然后呢？」

「一时情急，她妈妈就继续留在那里照顾老人家。而我当时人在台湾，于是我们讨论后决定暂时让我顾小孩。刚到雅洁他们家的时候，我已经想好要直接说清楚状况到底是如何。没想到雅洁她那时候已经有些异常了，如果再继续给她打击，承受不住的。」

柳佳娥直盯着桌上的那杯水果茶，顿时间，无法言语。

「所以我希别让她知道这件事，至少现在还不要，我害怕她又再一次精神崩溃……」女人再度流下眼泪。「还有，那个薛诚浩，别让他靠雅洁太近。」

「为什幺？」

女人含泪不说话，只是微微的摇头。

柳佳娥把最后一口水果茶喝下。「我知道了。」

走出餐厅，柳佳娥的思绪依然乱七八糟。

『帮个忙吧佳娥，算是阿姨拜託妳了。』

『好吧。』

她没有不甘心，没有想抱怨。

她觉得那是她欠她的。

柳佳娥欠田雅洁的，必须还清。

『当朋友吧！』

『可是我妈妈…』

『没关係的，我们一起玩吧。』

『…嗯！』

七年之交，屹立不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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