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离看着城楼下不远处的耶律齐,对方也在看着他,目光不明,似笑非笑。
深深地一个对视之后,耶律齐调转马头,御马而去。
“言大人,言大人,”一个士兵跑过来,拱手行礼,有些急切,“言大人,方才,柔远门传来急报,说是在外城发现了大量羌越士兵扎营。”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前后夹击,大概十六万人,两方兵力悬殊,该怎么办呢?清离思索着这个问题,而且,嘉峪关是座孤城,离得最近的就是平城了,可此时,楚云起的军队都已经来到了嘉峪关,平城也只有部分守城之军,根本不可能来支援嘉峪关啊,这下可如何是好?
清离握紧了拳头,眉心微皱,他们真的做好了围城的打算吗?
城下的羌越士兵渐渐地纠集在城墙下不远处,扎起了营帐,大楚的将士们都有些好奇,一些洞明者立刻便明晰了羌越的意图,顿时掀起一片风浪,议论纷纷。
清离转身下了城墙,没有理会身后的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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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这羌越,究竟是几个意思啊,大军集结,却不下战帖,也不叫嚷。”
“是啊,依我老刘看,咱们就应该先战,趁今晚他们不注意,打他个措手不及!”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监军是个什么意思,元帅也还没醒过来呢。”
“呵,依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这羌越呀,抓住了咱们嘉峪关的死穴,是要围城啊。”
“围城?沈老弟,你倒是说说,这羌越预备怎么个战法儿?”
“依我看……”
“吱呀~”清离推门而入,打断了众人的猜测。
他在门外多多少少听到了这些猜测,与其让他们在这里猜测,弄得人心不稳,还不如由他来解释。
坐在了主座上,清离环视四周,没有不服的,很好,“今日的情形,大家应该多少有了解了,羌越大军压境,如今,已经对我嘉峪关形成前后合围之态,经过上次的失败,看来,羌越这次对我嘉峪关势在必得了。”
“言大人,末将斗胆一问,听说您今日将阮将军绑了,阮将军是否真是奸细?那今日的情形是否是阮将军告密?”一位将军站出来,率先说道。
“将军先坐下,我会一一说明。”清离压手示意。
“阮将军的事,大家应该都知道了,没错,阮将军是内奸,这一点,是我与元帅,早先便得出的结论,至于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其中缘由,大家应该能理解,无非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却没想到,元帅会出这样的意外。”清离顿了顿,握紧了扶手。
“所以,羌越就抓住了元帅重伤的时机,一举围城!”一位将军站起来,用力拍了扶手,“羌越真是……其心可诛!”
趁着嘉峪关内人心不稳,来这么一招,只围不打,弄得人心惶惶。
“那监军,现下,可有什么好方法?军中目前粮草还有大半月有余,入秋粮草还在路上,约摸半月后抵达,若羌越真有心要困住咱们,届时,他们埋伏在路上,拦截了我们的粮草,那咱们可就真没退路了。”
“是啊是啊,言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依我看,何必这么磨磨唧唧的,咱们直接带人灭了他们不就得了!”
“哪有这么简单啊,羌越已经抢占了先机,都堵在外面了,咱们的箭楼在内城,射不了那么远,咱们这么直接冲出去,极有可能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
“好了,各位将军先不要讨论这个了,当务之急是要安抚人心。”清离见众人都安静下来,才继续讲道,“现在,元帅的受伤,以及羌越卡在这个时机进攻,包括内奸的出现,都会动摇军心,而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安抚士兵,重振军心。”
“那我们能怎么做呢?”
一个将军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清离轻笑,“元帅是我们的主心骨,是这支军队的灵魂,首先,要让士兵们都知道,元帅不过是轻伤,不会有事,其次,即使我们暂时不会主动出击,也要让士兵们相信,从地势,谋略上,我们有实力打败羌越,现在不打,只是因为我们想要尽可能多的保住每一个士兵的性命。这,对诸位来说不难吧。”
“放心吧,监军,这种小事,我们还是可以的。”李将军站起来拍着胸脯朗声道。
“嗯,就这样,我们暂且按兵不动,其他部署,暂且延后。现在大家都去忙吧。”清离站了起来,“各位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各位将军都连声说道。
走出书房,清离理了理衣袖,渐渐入秋了,阳光正好,风里却带了些冷意。
多想无益,先去看看云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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