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一个闪身,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
等他一走,邢无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裹上了床单,踢开门溜走了。
夜风瑟瑟,万籁俱静。
被单之下的他身无寸缕,邢无风不敢在外面逗留,想也不想就躲进了谢紫的房间。
房间里的摆设还是谢紫失踪前的模样,干净到了洁癖的地步。
邢无风抹黑爬上了谢紫的床,将被子盖得紧紧的,大气不出一声,就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没有内力的他听力大减,听了半宿也没听出什么声音。
眼皮子倒是不堪重负地耷拉了下来,男人强自睁开,不过一秒又附上了,如此往复,他终于还是彻底陷入了沉睡。
另一头,池毓悄无声息地推开了慕辛的窗户。
黑暗中,慕辛蓦地睁开了眼,“谁?”
池毓将金疮药藏在了袖口,淡定地开口道:“师兄,是我。”
“师弟,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
慕辛起身,慢条斯理地点上灯,在幽幽的烛火之下,目光深邃地看向了池毓。
池毓道:“明天大战在即,我想找师兄商量一下作战的细节。”
将眸中那一抹暗色掩去,慕辛微微笑道:“有什么事,明早再说吧。”
“好,那我就不打扰师兄睡觉了。”既然已经拿到了药品,池毓当然不想在此地逗留。
正要跳窗离开,慕辛从他身后出声道:“等等。”
“嗯?师兄有什么吩咐?”
池毓压下不耐,转过身来。
慕辛笑的云淡风轻,“我忽觉没有了睡意,师弟如果不介意的话,可否陪师兄下一盘棋呢?”
下棋啊。
池毓垂下眸,“我棋艺一般,还是算了。”比起下棋,他更想跟邢无风在床上翻云覆雨。
慕辛脸上的笑意微淡,终是点了点头,“那好吧。”
等到少年跳窗离开,他走到了窗旁,望着浓浓的夜色陷入了沉思。
要知道池毓棋艺精湛,也算是半个棋痴,只是他一向缺乏耐心,讲究杀伐果决。反观自己,习惯使然,他每下一子,都会先想好退路,进可退攻克守,步步为营,因而每次他们两人下棋的时候,池毓输得多赢得少。
池毓当然不服输,每次输了都要求再来,慕辛不堪其扰,倒后来就不再与他下棋了。
他这次故意用这话试探他,慕辛竟然毫无动心,可见他肯定是有别的目的。
想到这里,慕辛眼神一闪,无声无息地跟了出去。
……
池毓紧紧攥着手里的小瓶,满眼失望地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
师傅,你终究还是骗了我!
他越想越愤怒,只听叮的一声响,那只精巧细致的药瓶被摔成了碎片。
池毓一一踩过那些碎渣子,如同厉鬼一般走出了房间。
眨眼的工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慕辛从身后闪了出来,看了一眼邢无风的房间,静默不语。
这么晚了,他会去哪儿呢?
他刚刚明明是看着男人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还有,池毓扔掉的是金疮药吧,他来他的房间就是为了偷药瓶?可为什么要偷呢,他大大方方地跟他要,他又不会不给。
将这些疑问在脑海中过滤了一边,电光火石间,慕辛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是了,现在的邢无风没有内力,池毓要对他做什么很容易。金疮药肯定是要疗伤用的,难道池毓已经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