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上拖鞋,当当正抱着牛奶瓶出来,看见她,甜甜叫了声:“妈咪——”
紧接着,倪况也从厨房出来,袖口高挽着,似乎正在做活。
两个大人,四目相对,有些尴尬。
倪况先解释:“当当给我打电话,说你一夜没回家,他一个人很害怕,所以我就过来了。”
闻静点点头,淡淡道:“谢谢。”
他洗了手,放下袖子:“既然你回来了,我就走了。”
当当问:“倪叔叔,你不跟我们一起吃早餐吗?”
闻静走进厨房,见砂锅里是皮蛋瘦肉粥,男人还细心的贴了两个饼子。
总不能叫人做完就走,于是善意的挽留道:“吃完再走吧。”
倪况脸一红,半晌尴尬的摸摸后脑勺:“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闻静去洗漱过,出来见当当正和倪况有说有笑,吃得正欢。倪况当过兵,有很多部队的趣闻可以讲给当当听,当当也很崇拜他,说将来长大也要当个解放军。
吃完饭,倪况又主动要洗碗,闻静接过来说:“我来吧,总不能让你一个客人既做饭又洗碗。”
倪况便没坚持,仍留在了厨房,犹豫了半晌,问:“你昨晚……在淮安那?”
闻静听完,沉默了一会,点点头。
“淮安的状况,确实需要人安慰。”说完,却只尝到无尽的苦涩。
闻静说:“我明白,我不会让他一直这么堕落下去的。”
倪况扯了扯唇,没再接话。
*
放弃找工作以后,回到江城,薄染也没有什么事可做。
下午去街上逛了逛,给陶子买了些孕婴用品,车子经过裴氏大厦前的广场时,忽然心血来潮,想上去坐坐。
自从那次请喝咖啡以后,公司的前台都认识她了,见面就客气的喊“裴太太。”
薄染笑:“摇个内线上去,问你们裴总忙不忙。”
前台笑着帮她打了,过一会儿,告诉她:“裴总在开会,让您上去等。”
薄染点点头,上了电梯。
从电梯出来,却正好碰见会议室的门打开,裴锦年和一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出来。
薄染好久没见过裴锦年这么放松的笑过,也没见他和谁这么亲近过。
而那个人——是励绍霆。
薄染的脚步凝住在那儿没动。
裴锦年最先察觉到什么,朝这边看过来,接着是励绍霆。三个人的眼神都很复杂,流动着一些说不清的情绪。
最后,是裴锦年先整理了表情,笑着走过来,拉起薄染的手:“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我太太,薄染。”
然后指着励绍霆:“我在美国时最好的合作拍档,危机处理专家,励绍霆。”如今他们已是夫妻,他自然不必再瞒她。
薄染听着裴锦年的介绍,合作拍档,危机处理专家。
原来如此。
早就听闻裴锦年是从美国投行发家,可关于那段经历,很少有人挖掘过,他们是那时候就认识了?
说起那段白手起家的过往,励绍霆也有些唏嘘:“都快十年了,的确没有遇到比你更默契的拍档,我们联手搞垮的纽约金融公司,不下数十了吧。”
难怪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天辉!
薄染不知这时该作何表情,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既然你有朋友,那你先忙,我去你办公室等你。”说完这句,她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直到那道背影消失,励绍霆才叹了口气:“早就说这个女人难搞,以后闹起来有得你受,你偏不听。看看,这才刚碰面,就给你脸色看了。”
裴锦年瞥他一眼,淡淡收回目光:“子非鱼,焉知鱼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