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9)

盛江高中的附近有两个住宅区，半数的学生都是从两边出来的，一个是高楼的社区，一个是密集的公寓，两处隔了一段距离。

因为方向不一样，住在社区的唐倪姗极少经过公寓林立的区域，只有偶尔心血来潮走路去搭捷运时才会路过。

从巷子出去，叶风泽往她不甚熟悉的一边走去，过了一个红绿灯，转过弯，又是车子进不了的巷子，不过她对附近还算熟悉，这里便是另一个住宅区的所在地。

不专注在走路上的她觉得身边有点空空的，回过头，发现叶风泽早已停下脚步。

他们的对面是一个公园，半乾枯的树木没有半点绿意，空旷的场地空无一人。

诡异的气息扑来，她有种阴森森的感觉：「我们该不会要过去吧？」

「没有，等一下就好。」

不知道他是什幺意思，是等时间还是等谁来，不知内情的唐倪姗不发一语的站着，跟他一起看着公园。

寒风倏然吹过，初春的风依然刺骨，抬手把被吹乱的头髮打理好，待她定睛一看。

一大群乌鸦降落在公园里，整齐的排在两侧树划出的空地，看起来莫名惊心。

「你该不会是在等这个吧？」

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叶风泽笑起来：「嗯，虽然我没有很喜欢乌鸦，但妳不觉得这个画面挺神奇的吗？」

瞥了他一眼，唐倪姗淡淡的道：「我有严重的密集恐惧症。」

「都看了妳也不能怎样，而且面对这种景象妳还能悠闲喝饮料也不怎幺让人信服。」

没有回应叶风泽明显的揶揄，她继续喝饮料，不一会儿，右手摇了摇杯子，示意身旁的人里面的液体没了，眉眼间带着些许故意的神情。

「听说在某个年代，乌鸦出现是会有好事发生的徵兆，这个观念现在不通用了。」

「那是青鸟吧？幸福的象徵之类的。」这是唐倪姗很久以前在国文课本上看到的，「不过就算乌鸦会带来好事，一次飞来这幺多感觉也很不正常好吗？」

「这里每天都这样。」女生的话才结尾，叶风泽就笑出了声。

不说这个公园的位置隐秘，枯乾的树加上每天固定来访的大群乌鸦，这样不寒而慄的公园谁会想来。

唐倪姗看着手上的空杯，又抬头看了眼不知道在做什幺的乌鸦们，转身离开。

「去哪？」男生在原地问道。

「便利商店，丢垃圾。」

「那妳干嘛往那边走？便利商店是在另一边。」眼见唐倪姗走远，他陈述事实。

搞错方向的唐倪姗没有半点尴尬，用不快不慢的速度走回男生旁边。

盯着叶风泽的脸瞧了一阵，不是打量的眼神，而是纯粹盯着他看。

不明所以的男生忍不住开口：「怎幺了？虽然我长得不错，也不需要这样盯着我吧。」

「学长，你的气质呢？」她翻了个白眼，「告诉你，没气质再帅也是没用的。」

「这话不对，妳去路上随便找个外貌主义者，问他外貌和气质哪个比较重要，不用想就知道是前者。」

「都说是外貌主义者了，还有什幺好问。」唐倪姗没漏听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