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我其实一直都是知道的。

我一直都知道，秦亦纶的目光总是追随着以乐的原因。

那时儘管我们都不说出口，彼此也明白，三个人之间的友谊正在悄悄地崩塌。

我承认，在许多时候我总是会嫉妒以乐。我嫉妒光环总是在她身上，也嫉妒秦亦纶的眼里永远都只有她。

我也常常在想，要是那些都属于我，该有多好。

我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被嫉妒蒙蔽双眼的自己。

放学后回到家，家里依然一如往常的空蕩。

从以乐离开的那天开始，我妈就很少跟我说话了。她总是加班到很晚，假日也不见人影，以致于我们明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是路人一样。

只剩，偶尔的擦肩而过和目光交会。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以乐对妈是多幺的重要。

爸爸在我们两岁时就过世了，我们连他长什幺样子，都只剩模糊的记忆。

我妈总说，以乐跟我爸很像，都有种特别的力量，能带给身边的人快乐。

在以乐离开之后，她的脸上不再出现笑容。

我永远都无法忘记那天，妈抓着我的肩膀，不停地问，「以乐呢？为什幺只有妳回来？妳把她藏去哪里了？」

见我不说话，她加大了力道，指甲都要陷进我的肉里。「我在问妳话！回答我！」

「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她。对不起，我没有办法让她回来。

「我不要听妳的道歉！我问妳以乐在哪里？」她失去了理智，不停吼着。

「她走了。」我的声音颤抖着，喃喃的说，「她走了。」

她的眼睛顿时失去了光芒，变得空洞，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痛哭。

从那天开始，我们就再也不说话了。

这不像是家人之间的冷战，一下子就结束了。

或许，永远没有结束的一天。

走到阳台，发现秦亦纶也在他家的阳台，静静的看着夜空。

正準备离开，却听到他唤我，「赵以涵。」

我转过身来，看到他眼里映着孤独。

那种孤独，跟我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