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沈宝昌的大脑发张,眼皮发沉,一阵阵睡意渐渐袭来,意思开始模糊……
洪水终于来了。
滔天的大水无边无际,裹着风带着雨呼啸着扑来。
浑身湿透的沈宝昌无助地站在风雨之中,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随时都会被凶猛的洪水吞噬。
就在沈宝昌孤立无援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那声音好像是小方,也好像钱似海,又好像是赵未平。
沈宝昌左右寻找,只闻其声就是不见其人。
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狂,lang越涌越高。
沈宝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彻底绝望了,放声嚎啕……
沈宝昌感到有人推他,就听有人问:“你不好好睡觉哭什么?”
沈宝昌气喘吁吁地睁开眼睛,大脑仍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
一旁的小方正气恼地斜着身子责问他:“你这是怎么了?吓人道怪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沈宝昌满脸淌着虚汗,惊魂未定。望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小方,怔怔地发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过了一会儿,惊魂甫定的沈宝昌才想起问小方,语气中已含不悦。
小方根本就去接沈宝昌的茬儿,一转身,晾给沈宝昌一个光溜溜的后背。
沈宝昌只能气哼哼地干瞪眼,没有什么好办法。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小方一推发呆的沈宝昌,不满地说:“电话。你没听着啊?”
沈宝昌愣头愣脑地“啊”了一声。
赵未平从电话里听得出沈宝昌显然是刚刚从梦中醒来。
电话里没有马上传来沈宝昌的声音,倒传来一个女人的不满恶语:“谁这么缺德?深更半夜来电话?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电话里沈宝昌终于说话了,嘴里含含混混地问道:“谁呀?”
赵未平回答:“是我,赵未平。”
沈宝昌长出一口气,有气无力地问:“几点了?这么晚有什么事儿吗?”
赵未平沉默了片刻说:“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打扰你了。我有点工作上的事想向你汇报。”
“明天再说不行吗?”沈宝昌显得厌烦地问道。
“我觉得事情紧急,还是现在说为好。”
沈宝昌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然后含含糊糊地道:“那你说吧。
赵未平说:“长话短说。按县里的通知,明后天有大到暴雨。如果是这样的话,对两个坝外村我们就要有所准备了。西村地势本来就比东村高。就是笨寻思,孙乡长真要在上游一堵,东村不用有多大的水马上就得泡汤,所以撤离是必须的选择。但要撤,就不能盲目。怎么撤,往哪撤,撤后怎么办,都要想好,计划好。”
沈宝昌说:“你的想法呢?”
赵未平说:“那我就汇报一下我的想法。”
沈宝昌一听也不由警觉起来,忙追问道:“你有什么想法,快说说。”(本章完)
第七十四章不测风云(7)
导读:
孙大壮接起手机,没说上两句话就急眼了,扯起嗓门骂道:“王来福,你他妈的是干什么吃的?要是死了人,我要你下水。”
赵未平连忙问出了什么事儿。
孙大壮气急败坏地说:“东房身昨天有结婚的,王来福他们昨晚都喝多。结果,下来的山水直接就进了村子,把五保户老张头家的房子冲倒了,把老张头给砸了。”
“砸的怎么样?”赵未平焦急地问道。
“说是送乡医院去了,具体情况还不知道。”孙大壮咬牙切齿地说。
大家一时都没了话。
过了半天,余怒未消的孙大壮一拳砸在门框上,恨恨地骂道:“王来福,你他妈找死!”
正文:
说是天有不测风云,还真就是风云不测。
涝套雨下个没完,使大家的神经都绷了起来。沈宝昌也好,孙大壮也罢,无不为时刻可能出现的灾情担着十二分的小心,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东西两个坝外村。
可是事情的发生发展往往是率性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当人们把目光都集中到两个坝外村的时候,坝外村却相安无事,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变故,倒是北部接近靠山乡的三个村率先出了事。
这让沈宝昌和孙大壮叫苦不迭,颇有些手忙脚乱,疲于应付的感觉。
最先出事的是紧挨着靠山乡的北房身村。
其实,出事的当天晚上,北房身村的党支部书记兼村委会主任蓝宇峰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冒着连绵的细雨,蓝宇峰带着村里几十个劳力,在村西头的莲花河东岸就用沙袋垒起了一道人工坝。
望着浑浊的河水,民兵连长王小海对蓝宇峰说:“如果今晚就这么大雨的话,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蓝宇峰摇摇头,抹了一把板寸说:“想得美。”
蓝宇峰最担心的不是雨量,而是北山的牤牛水。水势往往顺山而下,横冲直撞,势不可挡。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莲花河狭窄的河道是疏浚不了的。而河水只要一出河床,就会直接进村,后果难以预料。
刚过半夜,雨势加大了。远处隐隐地传来牛叫似的轰隆声。
“坏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从睡梦中惊醒的蓝宇峰一骨碌爬起来,鞋还没穿好,就朝门口冲去。
“雨伞——”
蓝宇峰的爱人小柯在背后喊着。
牤牛水果然毫不留情地从北山上冲了下来,张牙舞爪,轰轰烈烈地窜出莲花河槽,四处蔓延,直接威胁着北房身村西侧的安全。
“他奶奶的。”蓝宇峰的眼睛都充血了。
这时,王小海等人也赶到了。
“咋整?”王小海抖动着一身的腱子肉,一双眼睛几乎瞪出了眼眶。
王小海的意思蓝宇峰很明白。
水已经漫堤出了槽,就要进村子了。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围堵,在什么地方围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