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话到嘴边,他又想起那个男人的眼神,临时改了口:“那个,你今晚有时间吗?我想吃你做的鱼香茄子。”想到现在才不到中午,他有些懊恼。
“小馋鬼,还没到中午就惦记着晚上的饭。”雍一旻宠溺的语气中藏不住笑。
他觉得自己今天出门一定没看黄历,不然怎么到处出洋相:“不是怕你太忙,被人预订走了吗,那我不就傻傻地饿肚子了。”
“好,今晚不去吃饭了。”雍一旻转头同时对助理嘱咐着。
“哎哎,别,有事你就去办,你可别这么宠我,到时候姐姐又要训我了。”青年得了便宜还卖乖,装模作样地推脱一下。
“那好吧,那舟舟你安排一下……”雍一旻知道弟弟的臭毛病,也装模作样地说了句。
“等等等一下!”青年哼哼唧唧地承认错误。
“那就回家给你做饭。”雍一旻一锤定音。
常年被这两兄弟□□的特助魏舟舟早已练就一番钢筋铁骨,听着俩人拌嘴就当娱乐节目了,顺便还要哀悼不堪回首的曾经。
听了个开头就知道结局,毕竟在大原则下雍一旻总是为弟弟让步。
这个万恶的弟控。
晚上收工回家,收银小妹准备把垃圾倒了,抱着某种不知名的心思翻了翻废纸篓。
“咦???”
那张名片不见了。
☆、第2章
我们一生有无数场错过,还有一场刚刚好。错过随处可见,但想要找到那个刚刚好,真是耗费心力的事情,可遇不可求。
命运。
雍山山认为他对一个陌生男人一见钟情,而那个男人可能也抱着同样的心思,他认为这是命运。
但实际上,应该是宿命。
——即使他失去了记忆,当他重新再见到这个男人,仍会怦然心动。不管现实怎么扭曲,兜兜转转还是绕回了原点。
可惜他不知道,他只以为这是场简单的搭讪,像一杯白开水,温馨又简单,却不知道这是男人鼓起勇气的久别重逢,伏特加兑白开水,不亲口品尝就难以觉察的热辣。
雍山山前头已经有长兄长姐为家族产业分忧解难,他作为幺子只需要撒娇卖萌哄父母开心,学历不过是锦上添花。他的专业是语言,主修英语,选修法语,混吃等死,毫无负担。
这种心态是被父母从小娇惯出来的。父母总会说,哎呀,三三不需要很优秀,只要三三每天开开心心就好啦。
这直接导致他没有什么进取心。考了一百分的时候父母兄姐会说“哎呀三三真棒,居然考了满分”,考不及格的时候他们又会说“哎呀一定是题目太难了”。无条件的溺爱让他渐渐变得任性又随意,对着疏远的人通常都是温和有礼,但深入接触他的人自然知道他颇有些目中无人的傲慢。当然,这种傲慢在亲人眼里又显得十分可爱起来。
他的无礼藏在乖巧的面具下,只有他愿意亲近的少数人才能够窥得这个小恶魔的本性。显然,就在不久前,林秦也成为了少数人之一。
尽管过程简直莫名其妙又不忍直视。
他像个情窦初开的高中生一样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一截细碎微卷的黑发,稍微顶开被子透进一点光,借着这点光仔细看着手中的名片。
名片背后用碳素笔写的号码已经有些蹭花了,雍山山反复念了几遍记在心上,觉得好像掌握了一个开启神秘宝箱的钥匙。他既雀跃又害怕,雀跃地想要主动联系这个人,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男人看起来比自己年长些许,举手投足间尽显成熟男人的魅力,脸上没有太明显的表情,但对着自己的时候似乎格外包容一点。他让自己有事就给他打电话,那么没事可不可以打呢?
他想着那人的样子,心中的悸动竟然越来越强烈。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就要从嗓子眼扑出来了,酸酸的,胀胀的。
雍山山反复摩挲着名片,手心里渐渐聚起来的汗水也粘在了卡片上,他擦了擦,又怕把号码擦掉,赶紧掀开被子爬起来,想着把卡片收藏起来。
收藏到哪里呢?雍山山四处翻找,他在找什么呢?
他明明记得自己有一个铁盒子,是一个很久以前盛巧克力那种的铁盒子,上面是卡通花鸟画,但在多年的磨损中显得灰扑扑的,不太好看了。巧克力是十来岁的时候别人送的礼物,他吃完舍不得丢,就把盒子收起来,成为“记忆收纳盒”,时不时往里面放一些那个人陆陆续续送来的小东西。
……
那个人是谁?男人还是女人?长什么样子?他为什么给自己送礼物?他都送了些什么?盒子在哪儿?里面都有些什么?
他嘴唇翕动,却连一个问题也答不上来,脑袋被一只手扯着阵阵作痛,问题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他记得自己有个收藏东西的盒子,却不记得盒子本身是哪里来的,也不记得把盒子放在哪儿了。
这跟林秦给他的感觉一样,熟悉又陌生。
他把小卡片珍之又重地放在了枕头底下,又怕哪天收拾床铺不小心弄掉了。思来想去,只能暂时压在台灯下,等找到了盒子就赶紧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