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帽间里并没有带走多少衣服,卧室里的床也没铺,仿佛人马上就要躺进去抱着他撒娇了。
他翻翻抽屉,发现雍山山的护照和签证不见了,心里有了底。
他们本来就打算五月份再去欧洲玩一圈,东西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雍山山的笔电还放在小桌子上。
林秦打开后,发现雍山山给自己的笔记本设置了密码。
他想了想,把雍山山和自己的生日都输进去还是不对。考虑到这个笔记本是他前两天才买给雍山山的,密码应该只和他们俩有关。
最终,他输入了一串数字。
——20120625。
果然对了。
这是他们去欧洲的第一站,也应当是雍山山现在的位置。
林秦本想关了电脑,结果发现雍山山的电子邮箱是打开的。他皱着眉头点开那个视频文件。
视频很长,有将近四个小时。
背景十分昏暗,角度很刁钻,勉强可以看得出是一个狭窄的小房间。
林秦心头一紧,隐约猜得出这是个什么东西。
开头大概有二十多秒的时间没有动静,倏忽,屏幕一闪,像是地铺上有个影子动了下。一张不甚清楚却难掩呆滞的脸出现在镜头里,姣好的面容不再,扭曲又丑陋。那张脸上渐渐出现痛苦的表情,没过多久就开始浑身抽搐,满地打滚。
林秦抖着手,好几次才把烟点着。
没过多久,屏幕一亮,原来是门打开了。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材单薄的人。甫一出现,就被雍山山抱住了腿。
那么一个矜娇的小少爷,吃饭穿衣一丝不苟,此刻却卑微到尘埃里,一举一动都是下丨贱。
林秦看不忍心看,更没法伸手关掉这个视频。因为这段真相正是他永远没可能从雍山山嘴里知道的。他正深切地体会着雍山山的痛苦,胸腔因为巨大的悲恸和愤懑上下起伏这,而双眼饱胀酸痛到难以流出眼泪。
林秦看到那扇紧闭的门再次打开,这次进来的是一个结实满壮的光头男。
光头男踢了一脚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雍山山。雍山山发出微弱的回应使得光头男兴奋起来,又踢了好几下,最终踩着雍山山的屁股发泄在他身上。
林秦的手指被燃烧殆尽的烟头烫了一下,有些迟钝地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他就这样结结实实地在电脑前坐了四个小时,看完了这段残忍的真相。
男人僵硬地抹了把脸,不知什么时候两道泪痕早已风干了。
而他的三三,自始至终都没有流下一滴泪。
他把这封邮件转发给雍一旻,又告诉他雍山山跑去法国的事。
雍一旻本想让刚好也在法国的雍双珮把弟弟劝回来,林秦阻止了他。
“不用,他需要散散心,我会去找他。”
林秦长舒一口气,胸中块垒郁结重滞,不知道需要雍山山多少个吻才能化解。
当夜,他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从雍山山的铁盒子里找出了那只小兔子握在手心才觉得安稳,终于皱着眉头进入了有雍山山的梦乡。
远隔千里的雍山山拉上厚重的窗帘将屋外的光线遮挡起来,只留下细细的一条缝。
雍山山倒头就睡,丝毫没有跟林秦来一点心灵感应的意思。
这一觉一直睡到半夜饿醒来。从背包里翻出来一袋饼干,就着矿泉水吃了几口就咽不下去了。
雍山山愣愣的坐在床边。
他当时想着不知道要住多久,就订了最舒适的套间。
异国他乡,深更半夜,形单影只,空空荡荡。
他对那个人的思念迅速攀升到了顶峰。
雍山山料想林秦已经看过了电脑上的视频,惶惶不知林秦会怎么处理。是会立刻追过来,还是……
他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把饼干丢在了一边,又爬进被子里继续补眠。半晌,又从衣服口袋里翻出手机重新开了机。
巴黎的街头人行如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