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斯年夹了一口菜,淡淡说了一句。不像是责问,却也不像是相信的样子。
“改制六部之事,以我的本事还做不到。”若华站起身,俯身行礼,“那日我只是说了若是朝臣与皇上之间不再相隔宦官就好了。”
斯年放下筷子,只是说了句:
“好了,吃饭吧。”便没有再多说。
若华看斯年似是没有发怒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只是一直到二人都吃完,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斯年临走时也只是说了一句:
“明日继续练功。”便离开了。
若华不确定地想着:这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呢?
斯年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刚刚侍卫送回的前任尚书向兆的书信,拆开仔细看了一遍,又将太子早上说的话回想了一番,紧紧抿着嘴:太子之语中明显是有意和自己说他这次是袒护了若华,那么这次六部改制的主意至少六成都是若华出的主意。虽说此次的改制方法有很明显的缺陷,但能想出这样的方法可不是一个刚刚接任的十六岁礼部尚书,一时心有所感就能想出来的。而且,向兆的这封信里……
斯年起身,打开门喊来侍卫:
“十一,你再去彻查向若华。包括他来都城的途中,和在庭州时的事情。”
“王爷,您还是怀疑……”十一是斯年手下培养出的侍卫之一,前些日子他就已经将若华来都城后接触过的人,发生过的事调查过一遍了,实在是查不出任何被掉包的痕迹。
“你且继续查。”斯年也确定之前搜集的证据都能确定,这个向若华就是向兆之子,没有人冒充,但是现在的种种事情都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个向若华,究竟是谁?
而后的几日倒也是相安无事,若华晨间依旧跟着斯年练功,朝堂上似也是风平浪静。没有人再提到那日太子被斥责以及六部的改制的事情。
但是有些事也都是心知肚明,皇上接连几日斥责太子办事不利,甚至将应由太子负责的官员名册核准也交由茂王去做了。这下子朝中暗地里的支持茂王的声音似是越来越多。
然而有一日,若华退潮叩拜偷偷抬头时发现,皇帝离开时,以往都是由身边的宦官负责将奏折一并带到奏案所进行分类规整,选出轻重缓急而后再送去文书殿交由皇上批阅。但那日皇帝亲自将几本奏折拿在手里带出了大殿。
看到这里,若华微微一笑,看样子,时候到了……
若华下朝后往斯年身边靠了靠:
“王爷,今日有什么要紧的公务么?”
“怎么?”斯年侧头看了看明显带着点讨好意味的少年的脸。
“工部那边似是忙得差不多了,我想去找朗哥。”
“林朗?”
“暮春那阵子就约了去喝茶,这眼看都七月了……”若华欲言又止道。
“今日也无重要之事。”
“谢王爷。”若华得了许可,就往工部的方向走去。
斯年看着若华离开的背影,抬头看了看有些刺眼的日光,微微叹了口气:竟又是七月了啊。
若华走到转角处,确定斯年看不见自己了,勾了勾嘴角,而后转了个方向,向兵部走去。
到兵部门口,正巧往外走的谢尧,若华看到他依旧下意识的觉得脖子一寒。
谢尧看到若华,倒是停下脚步,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上次多有得罪,还望大人见谅。”
若华颔首回礼:“你也是公事公办,是我冒犯了。”
“大人今日来,可是来找茂王爷?”
“王爷今日可在兵部?”
“大人随我来。”
谢尧走在前面,将若华引到那日茂王和若华喝茶的房间。
煜月正坐在正座上手里翻看着文书,看到若华来了也是微微惊讶道:
“大人今日怎么过来了?”
若华俯身行拜礼:“那日走的匆忙,还未向王爷道谢。今日便又来了。”
煜月看到若华前来,心里知道,定不是单单一句道谢。于是便将谢尧遣了下去,走到若华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