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甘之如饴。

「如果任务成功是建立在你的牺牲下，那我宁可不要。」凤汐湮这句话，如一根长钉一样刺进她的心底裏，让她不知所措，无所适从，她在他心中真的有那幺重要？

这份感情是真是假？

她不知道。

她从来都没看得懂过凤汐湮。

凤汐湮也懂她的挣扎和纠结，刚才那句话会激起多少层浪、会让她的心湖起多少涟漪，他很清楚，甚至是最知晓的，比起她更甚。

所以，凤汐湮迅速地转移了话题，他可没忘记安雨为他们争取时间的用途，「我调查过，楚语嫣的复活术要在月圆之夜进行，而七天之后，便是机会了。」

「你确定她会在这次机会下手，而不是养精蓄锐等待下一次时机？你不是说，不到紧急情况，她不会轻易出手吗？」言盼狐疑地瞅住凤汐湮，似乎不太相信这句话。

「不，她一定会在这次机会下手，先不说安雨的皇位不稳对她而言是绝好机会，她等了那幺久，自然不肯放弃。我说的紧急情况，前提是她不是皇帝的女人。而这点也确实被我遗忘了。世间上最不相信将来的，就是皇帝的女人，伴君如伴虎，她们永远无法得悉下一刻会发生的事，也许自己会日夜盼望得到皇上的宠幸至老，也许突然飞上枝头变凤凰，也许会突然失宠，毕竟君心难测，所以楚语嫣一定会把握机会，以免有朝一日失去权势和自由。」

之后的事情言盼也懂了，一旦失去权力，楚语嫣便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一举一动都受人监视，她想复活一个人根本是天方夜谭。

言盼想着不禁一晒，她怎幺觉得自己越来越蠢了，竟然要凤汐湮提点至这个地步才懂得推理前因后果。

凤汐湮也是啊，他不是一向都走深不可测的路线吗？怎幺突然如此有耐心，向她解释起来了？他不知道这样很打击人自尊心吗？

「到时候就这样吧，你在楚语嫣施法时直接一刀刺进她的心脏，你只有一次机会，失败了就等死吧，她的法力比你强大太多了。」凤汐湮弯唇一笑，眸中有她读不懂的情绪，她说不出那是甚幺，只知道很惑人。

言盼不禁觉得责任重大，她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了，一是成功，一是死，而这份压力让她喘不过气。

「说笑的。」

传来这样的一句话，让她愣住了头脑，根本反应不过来。

「还有我在。」他收回了那让人沉溺其中的目光，看着言盼，忽然戏谑的说道，「我怎幺捨得让你死呢，盼盼是唯一令我珍而重之的人啊。」

又是这种话。

言盼想，他说的时候彷彿不用经过大脑思考，或者说根本不用负上责任。

他只是随意地一说，她却会当真，自顾自地高兴和受伤，但他却无动于衷。

两人对望，言盼在他漆黑的眸子中根本甚幺都看不见，但他们明明是对视着的，他的瞳孔中映不出她的身影来。

凤汐湮，你在看我的时候，究竟透过我在与谁对望呢？或者，你何时能正视在你眼前的人是我的这个事实呢？

她觉得自己还是早早放弃这个想法比较好，不然她会空怀期待至死。

后来谈正事是没谈成了，安雨在进了楚语嫣的偏殿后就没出过来。

凤汐湮看了让他先回去的侍卫一眼，不可置否的神色一凝，语气极冷，「好啊，不过……你替我转告皇上吧，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你的小把戏骗不过我……」他扬起恶劣的笑，如墨般深色的瞳中汹涌翻滚着风暴，「盼盼如果出了甚幺事，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那侍卫惊惶极了，颤声语不成调，唯唯诺诺地说是后再也不敢抬头，待凤汐湮让他退下便飞快地跑走。

而言盼只是疏离地暂在一旁，漠不关心的观看这一切。

夜裏，楚语嫣见安雨已经回了寝宫，便挥手遣散所有侍女，自然也包括言盼，一个人坐在床上，抱头沉思。

音悦，和凤汐湮到底有甚幺关係呢？凤汐湮不近女色这点她是知道的，怎会主动摸一个侍女的头髮？

经过深思熟虑，她还是觉得两人是不可告人的关係，而且看似有很深的牵绊。

「替我查查两人的关係。」楚语嫣抬头，对看似空无一人的寝室说道。

有人从暗处隐现，领命应是，又末入黑暗之处，彷彿未曾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