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不羁,像樱花一样粉嫩优雅,一举手一投足无一不让人驻足流连,前去烧香礼佛时遇上楚瑜,两人算是一见锺情,在京城当时也是传为佳话,我对楚殷他娘颇有好感,因为那厮郝伯不时唠叨我跟楚殷他娘花钱如流水的速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然美人也有美死法,楚殷他这美丽的娘就是不幸地闻了一朵花之后引起全身性过敏美丽的死去,死前面孔仍然红润,栩栩如生。
「长的还可以,怎幺打扮得像个村姑?」楚殷坐起身,招呼我过去,我思忖半晌,虽然我是他未来娘亲但现在毕竟不是,名不正言不顺也不能叫着小子闭嘴,只好从善如流的走过去。
走到一半蓦然又被叫住。
「停,好,就停在那裏。」他瞇瞇眼,突然掏出笔来,这件事情到现在仍然让我老太太百思不解,他的笔究竟藏在哪里,最后能猜的到的原因应该是那是他打娘胎带来,自然可以有如金箍棒收放自如。
那郝伯说什幺他不过是把笔放在椅子旁边的凹槽内这种鬼话我才不信!
「很好,很好!」说着,他就在画纸上挥洒起来,画完一张又一张,我把脖子伸长一瞧,乖乖!这话中的人都没脸,只有颗头跟衣服。
「请问你这是在画我吗?」第一次见人画人不画脸的。
「不是画妳画谁!闭嘴!村姑!」
其实我不是村姑,所以照道理来说我不用闭嘴,但我这人大人有大量,不跟小孩子计较。
楚殷就像着了魔,一张接着一张的画,人家说灵感难寻,我看这孩子灵感好像喷泉一样,还是特大号那种,直到他筋疲力竭再也画不动为止。
完成的图样却让我惊叹,不是常见的人物或者山水,反而更像是衣裳的设计图,每一件都别出心裁,独具匠心,光看画面就能想像穿上的模样,会是每个女孩子衣箱内都想拥有一件的衣裳。
「妳帮我拿去烧了吧!」楚殷画完人反而萎靡起来,整个人缩在椅子上。
「为什幺?画的很好呀?」怎幺可以埋没未来儿子的天才?
「很好?我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这幺说,算了!那又有什幺用,大家期待的是看我画人物,画山水,画鱼鸟,反正只要画这些东西,世人就会惊叹连连,而画这种东西,只会被人看不起。」
的确,楚殷在这之前,是以精于画功扬名在外,以花锦城第一画师着称,多少人捧着千金求他大老爷画幅画他都不肯,我倒是挺赞同他这作法,物以稀为贵,这样画少少才能卖多多。
「你不喜欢画你平常画的东西?」我乾脆在他前头的栏杆坐下。
「不喜欢。」他耸耸肩,转过头。
「村姑,妳挡到我的阳光,麻烦移开妳的肥屁股。」
「你这孩子讲话真难听,跟人前不一样。」
「妳又知道我人前什幺样子?反正大家都只看表面,做做样子就好。」
虽然他是这幺说,眼睛却有着无依的迷惘。
「听说楚府又要有一位新夫人,你没去见见她吗?」
「爹想要娶的人,又不关我的事情,反正肯定又是个温良贤淑众人称讚的女人,我无所谓,只要她不干涉我,我就能跟她和平相处。」
他果然不知道我的身分,否则才不会把这些话轻轻鬆鬆说出口,只可惜一切都迟了,你未来的娘我已经在干涉。
「如果你不要这些东西,那幺送给我好了。」我一张张拾起方才被他扔到地上的画纸,收在怀中。
「不行!」
「既然你不要,又说这是垃圾,干嘛跟我抢?」
我心中窃笑,虽然说是垃圾,但心中还是捨不得吧!毕竟是自己的心血,怎幺样也放不开手。
「你真是个怪孩子,听过金玉其外这句话吗?」
「妳是想要暗讽我败絮其中?」
我摇摇头,人总是自以为是的解读。
「我是要告诉你,人是容易被表面的假象所欺骗,就像你现在欺骗众人,跟你现在的样子,但不管是怎幺样的事情,只要换个包装方法,就可以骗过世人的眼睛,所谓道德规範,不过是世人约定俗成的一种存在,那幺你只要耀眼到去改变它就好。」
楚殷抿抿唇,俊秀的脸上有些困惑,他继承了其母的美貌,有一对很好看的墨黑蛾眉,秀气雅致,让他多了一分女子气。
「乞丐穿上金光闪闪的服装,也能被人当成富翁。」
「你所喜欢的东西,只要换一种方法欺骗世人,众人也必定会接受。」
所以说,金玉其外,因为大家只看闪闪发光的事物。
我跳下酸枝木的栏杆,把设计画稿放回他身边的几上,正要离开。
「妳是谁?」
冷不防楚殷一句话。
我耸耸肩,没有正面回答。
「也许是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