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香槟紫x颠覆(9)

过度的寂静放大不稳定的呼吸频率，她低着头，像在抑制内心渴望逃跑的冲动。

──都感冒了还穿这幺少，也不怕加重病情。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触颊畔，拨开从耳后散落下来，掩住眼睫的碎髮。

她一颤，险些后退。

……我在做什幺。会吓到她的。

「穿上。」他定了定心神，抽离手，解开身上衬衫，披上她肩。

「咦……？」尹蔚沫怔怔，「那个，我……」

「妳是认为自己这身子能吹风，还是又想给别人添麻烦？」

非得这样。不这样不行。

用冰冷无温度的字句阻挡，才能提醒自己，不对她做出任何不应该做的事。

光是这样的距离，就难以忍耐。

心底对她的渴望已经快要无法收拾，儘管知道……厌恶才是正确的情绪。

想要靠近。

想要注视。

……想要触碰。

空庭夜风微凉，寒气随着入夜渐盛。

眸色转深，幽邃瞳仁中，似有光影掠过。

骤雨如箭，远处天边不时闪过刺亮天幕的强光，紧接着便是沉撼雷鸣，震耳欲聋。

沾附在窗沿，晶莹剔透的雨滴承盈着流光滑落。

寒冷氤氲的白雾瀰漫，彷彿整个世界都座落在一片迷茫的白色之中。

「时序进入十一月底，台湾南方的菲律宾却接连受到两个颱风的侵袭，南海地区在十一月份出现双颱是前所未见，究竟是气候异常？还是反圣婴现象作怪？值得注意的是：进入秋季之后的颱风，往往是来自于颱风环流与东北季风引发的共伴效应，带来豪雨威胁，下雨的地点，距离颱风中心甚至有好几百公里，因此民众不能掉以轻心……」

看着手机萤幕，坐在靠近后门位置的男同学不耐地皱起眉，「怎幺着，忽然就下这幺大的雨是什幺事儿啊，真闹。」

「等司机来接呗，不然呢。」

「拜託，我家那个管家？慢得跟什幺一样，看见就烦。」

「那就换掉啊，反正要应徵的人多到不用愁。」

「也是。嗯，果然还是换掉好了，人老了就不重用了。管他待了几十年呢。」

安晨希走离听得见讨论的範围，还是没忍住，不屑低啐：「这群家伙。」

「算了，当作没听见就是。」顾语琉漠然别开眼，瞄了会外头雨势又转回来，「沫沫，妳有带伞吗？」

她愣了下，不露蹤迹笑笑：「别担心。」

「我跟晨曦走这，妳小心点。」

「嗯。明天见。」

安晨希不满的嘟囔，「看这雨，明天不放颱风假不合理。」

「行了，看路。」

顾语琉翻翻白眼，逕自拿过伞，两人的剪影很快被雾气悉数湮没。

尹蔚沫若无其事地歪头，伸手接住落势强悍的雨水。

「那幺──怎幺办呢。」

像是感觉不到触掌雨势带来的麻木痛感似的，轻盈疏离的语调。

呼出的气息有些混乱。

并非因为无数打在身上的雨点，而是因为他此刻注意到的，全是那几乎缩在自己怀里的人儿的一切。

沐浴乳漾出的香气，因为奔跑有些散乱的蓬鬆短髮，被雨淋湿而露出的耳廓。

用自己的制服外套遮着她，却还是无法避免愈发狂乱的雨势伴着狂风席捲，他只得加快速度，不想让她因此感冒。

好不容易看见骑楼，尹依玥停下脚步休息，语气有些埋怨：「你个白癡玩咖。」

「……这跟玩咖有什幺关联性。而且，我都说了我不是玩咖──」

「没见过玩咖不带伞的，连假贴心都不会，真逊。」她鄙视的望向他。

「所以说我哪知道雨会突然下这幺大……然后我不是玩咖，都解释几遍了，妳干嘛一直误会我。」

「最好是误会。」

他叹口气，放弃解释，转了个话题：「那品叔怎幺没来？平常妳不是都跟飒一块回去。」

「拜託，你有没有脑袋？红姨和品叔又不住我们家，哥早就让他们先回去了，总不能让人家再过来吧。」

「……对别人就这幺贴心。」

雨声残响，恰恰掩盖掉所说字句所代表的意义和重量。

唇边扬起的笑有些苦涩，他低语，卑劣地。

──因为确信仅仅是这样的音量，不会传进身旁人的耳里。

「啊？你说什幺？」

「我没说什幺，妳终于幻听了吗？」

「谁幻听，滚啦。」

她原想再继续发些牢骚，后背却顿时一寒。

「请问，两位……需要什幺服务吗？」

中年女性的柔腻嗓音自身后冒出，两人猛地回头，时间几乎分毫不差。

看见女人的面孔，尹依玥忽然出现一种错觉。

──说她就是个穿错年代的老鸨我也绝对会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