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衣服后,米律师又拉着我去买鞋,一双马丁靴,一双短皮靴,一双紧腿长款系带军靴,看的他眼珠子都不转了,直接把我之前穿的那双扔了,让我立刻穿着军靴走。我还想阻止:“哎你干嘛?那双鞋我还没穿多久呢”
“还没多久?13年买的,这都快16年了,40美金的鞋子穿3年够了,这些不能穿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双短靴被叔毫不留情的丢进垃圾桶。旁边的小哥看着都笑,偷偷和我说:“你对象管你管的真严,平时够辛苦的吧?”,听得我直翻白眼。米律师也就在着装上要求要求,其他时候,敢要求我干啥?给他八百个胆儿丫都不敢。
两人逛累了,去附近的店里买奶茶喝,随便找了家店,里面基本没啥人,点餐时店员小哥一个劲儿的和我聊天,边聊边斜眼看站在旁边的米金毛。买奶茶的空儿,我跟店里借用下洗手间,上个厕所的功夫,再出来就看见那店员小哥已经和米律师聊起来了。小哥操着一口中式英语磕磕巴巴的问叔:“你是哪里人啊?”
米律师也磕磕巴巴的用中文回复他:“米国…和瓦国…”
“瓦国?那是哪儿啊?”
“是哈国…瓦国…伐国…”叔那大舌头半天捋不直,一个fa音怎么都发不出来。
他见我从厕所里出来了,立刻过来问:“Asher,法国中文怎么说来着?”
“fu-a-fa,法国,法国,多少次了怎么还没记住?”
米律师自己念了几次,转头向小哥说:“法国,我是法国和米国哒”
店员小哥点点头,上下打量我一遍,又看看叔,语气坚定的说:“你俩是一对儿”
我丝毫没有反驳的意思,从叔手里接过奶茶吸了一口,那小哥继续说:“你男朋友挺帅的啊,外国人长的就是好看,个子真高。”
抬头看看米律师,他上一杯咖啡的劲儿快过去了,现在又打起了哈欠。
小哥眼尖,立刻手快的倒了杯咖啡递过来,米律师感激的接下,一口气闷了。
我掏出钱包,按照挂在黑板上的价钱,翻出八块钱压在桌上。店员小哥摆摆手,笑着说:“黑咖啡而已,算我请你们好了”
还是把钱推过去:“那怎么好意思,到时候帐对不上,老板要扣你钱的”
“我们这咖啡每天都没人喝,晚上关门前倒掉好几壶”,小哥脸上的笑容突然变灿烂了:“不用给我钱,能把你朋友手机号写给我吗?”
“……”
第一次被人如此明目张胆的挖墙脚,瞥了眼站在吧台前,正在喝第二杯咖啡的米律师,心里没由来的一阵邪火,恨不得当场大骂:妈的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他是个香饽饽啊?到中国后这货到哪儿都跟人形荷尔蒙一样不断吸引四面八方的小姑娘和小男生,之前在商场里那群娘到发指的小骚货导购们没完没了的借机吃豆腐,现在买个奶茶都能碰上个基也是醉了。
我不高兴了:“你刚刚还说我俩是一对,现在就要找我要他号码?”
小哥笑了,挑眉道:“我也有男友,大家都是随便玩玩嘛,图个痛快,我一直想和外国人做一次,据说欧美人鸡巴都可长了,能顶到肚子。”
想了想,朝某外国友人喊了声:“叔,过来。”
米律师得令,立刻颠颠靠过来,低头问:“怎么了?”
伸出带戒指的右手,慢慢捋了捋他翘起来的呆毛,“没事,就是看你头发乱了。”
小哥看了看我的无名指,笑着说:“戒指不错”
“好看吧,我们的婚戒”
小哥的脸僵硬了:“婚戒?你们结婚了?”
“还没呢,已经订婚了,来年办典礼”
“噢…这样啊,那好吧…”他的表情很复杂,遗憾,惋惜,还有羡慕。
我没在接触过国内的同性恋圈子,不太了解,但也有所耳闻。其实每个国家的同性恋圈都差不多,有乱的,会玩的,爱玩的,能玩的,也有安份的,乖的,过日子的。每个人的目标不同,圈子也就有所不同。大多时候,同性恋的日子很苦,很难,很多人抱着玩一玩,爽一爽的态度在圈子里混,那些人或早或晚最终都会结婚,和男人结还是和女人结,就不知道了。
我又掏出钱准备付咖啡钱,店员小哥还是阻止了:“说好了请你们的,就当是道歉吧,抱歉啊,我不知道你们是认真的那种”
末了,他又朝我们笑笑,语气很诚恳的说:“祝福你们,新婚快乐”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特别幸运,因为我得到了许多人渴望已久,却怎么也得不到东西。
我,小D和老板,三人都不是省油的灯,玩起来谁也拦不住。419,主奴,SM,圈子里那些东西我基本都玩过。之前听别人说过这么一句话:“gay圈有两种人,妖孽和降妖师,会玩发骚的小贱货小浪货自有天收,这世上肯定会有个能把妖孽制服住的人,现在可劲儿浪吧,等以后被降妖师抓住,想浪都浪不起来了。”
米律师就是我的降妖师,和他在一起后,我很少在玩这些事,逐渐从圈子里淡去。我像个安分的乖的吗?…必须不是啊,只不过我心里那颗想要浪出宇宙的小骚心,还没发芽就被米律师扼杀在摇篮里了。
晚上买菜回家,家里已经蒸上米饭,一股饭香传满屋子,姥姥擦擦手走出厨房,接过我手里的菜,随口问了句:“今儿逛得怎么样啊?好家伙,买了这么多衣服,还买了新鞋?挺好看的”
米律师提着几个大袋子,笑嘻嘻的说:“都…Asher的…我…买的”,说话总是一停一顿,只会说自己知道的中文,遇到不会的词直接停顿一会空过去。
姥姥点点头,又夸起来:“还是大米眼光好,你看看你之前穿的衣服,穿好几年都不扔。”
晚饭又是八九个菜,一大半都是肉菜,姥姥一个劲儿的给叔夹菜,招呼他吃,“大米”来,“大米”去叫的可顺了。四人吃饱喝足,洗了个澡,坚持一天的米律师彻底不行了,脑袋粘上枕头再也起不来了,没一会小呼噜就震耳欲聋。看他睡着了,我也准备回自己屋,刚出门就被姥爷叫住:“过来陪我一起画张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