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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中秋。。。
我慢慢痊愈,在我的一再要求下,我终于搬回来南苑,八月桂花香,不知是谁在南苑的院子里种了棵月桂,这些天正好月桂开花,这个南苑香气弥漫,沁人心脾,我曾经问:谁种的月桂?晓丹只是傻傻的对着我笑,回我道:“不止月桂,还有别的呢!”
别的?院子里确实多了许多花花草草的,可如今开的正欢的就是这株月桂,我看着晓丹红着脸的样子,觉得有些异样。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竹园变成了桂园,我才知道那株月桂是何处来的。
自从伤好以后,我成了蓉旭苑的丫头,蓉旭苑是大夫人的居所,自从上次晓丹事件以后我没再来过这里,大夫人说她特意向王爷要了我过来,在蓉旭苑我见过几次王爷,他只是看看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大夫人对我的态度好的令人咋舌。
大夫人见到我常会问一下少爷们念书的事情,还会问我都学了些什么,有时还会跟我说一些女儿家打扮穿衣的心得,她身边的丫头小琴甚至会掩着嘴小声说:“大夫人待无忧就像待自个儿的女儿一样!”大夫人听她如此说也不气,只是微微的笑着。
那时的我总是觉得任何人做任何事都会有自己的目的,所以对于大夫人对我的态度也总是看在心中,而我对她自然是有所保留,可很多年以后,我才发现有些事情的发展会偏离跟你原先想好的方向,不是因为事情本身而是因为人。
今日中秋,我早早的来到蓉旭苑,在苑门口,我遇见了一蹦一跳的幺妹,她穿着件火红色的衣裙高兴的向我跑来。
她天真的朝着我笑,对着喊:“无忧姐姐!”
我也笑着看向她,脑海中突然出现了骆凡的话,那天真的笑容瞬间变成了无数的计算和心酸,她站在我的面前,我依旧在笑,可心中却没有了喜悦,她转动着自己的衣裙,和她一起转动的还有她耳上的那对耳坠,她对着我问:“今天中秋,我穿这样漂亮吗?”
我看着她兴奋的笑脸,眼中的那抹眼红是如此刺眼,刺的我只想赶紧闭上眼睛,我一直知道火红色的衣裙,穿在幺妹的身上略显土气,将她红扑扑的小脸衬的乡土气息浓重,原本我总觉得她的俗气让她看起来生动,可今日的她在我的眼中一点儿也不像中阳王的女儿,倒像是那个土财主家的小姐。
她笑着看我,等待着我的回答,我也笑着看她,回她道:“漂亮!”我说的违心,可却依旧一脸欣赏的表情。
幺妹听我如此说,高兴的转了个圈道:“我和泊然哥哥说好了去卖莲花灯,无忧姐姐去吗?”
我看着她,笑着摇头道:“不去了,我要有事儿要忙,你们去玩儿吧!”
她高兴的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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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我摇了摇手,高兴的向清然居而去,我站在门口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是一种背叛,一种愧疚!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愧疚,很想努力的甩掉愧疚感,可它却像强力胶一般,挥之不去。
大夫人从后面缓缓走出,轻声唤我,我回身对着她行礼,她看着我,微笑的说道:“你是在难受吗,为自己说了谎话?”
我低头不语,她依旧微微的笑着,并且示意我应该也如她这般的微笑,她对着我说:“笑能掩饰很多东西,包括心虚,只是我觉得你根本不必有什么不快的,有些骨子里的东西很难改掉,有一些人她心计再深,终还是低人一等,你知道原因了?”
我听着她的话,又看向远去的幺妹的背影,似乎有些明白她的意思,她拉着我将我带到屋中,对着我说:“女孩子到了适当的年龄,都该懂得如何打扮自己,今天中秋,无忧有没有想过该如何打扮?”
房中大夫人亲手为我描眉画眼,她告诉我如何增添自己的神采,如何既美丽动人,又不失分寸。她还告诉我:“凡事太近缘分势必早尽!”
我看着她很想问,她为何会如此待我,她看着我询问的眼神,淡然的对着我说:“你知道那个以为自己一夜山鸡变凤凰的女人吧,就是晴儿的娘?”
我向她点了点头,她继续说:“一个女儿能带给她什么,将来嫁出去了,她就什么都没了,所以她要一个可以供她依靠的人,这个人不会是司徒晴,但却可以是司徒晴的夫婿,君泊然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这些我都明白,我也知道,可我却不是那么想面对,那个马车里的少年,那个烟花烂漫中的少年,在我心中他深得无法一下子拔除。
她见我不语皱起眉头,缓缓的说道:“可她至少还有个女儿,我呢?我却什么都没有,流云对我很是孝顺,骆凡对我也很恭敬,可将来他们都不会为我的,你明白吗?我也要个依靠,而如何得到?”说到此处她停顿了一下,看向我接着说:“就在于你!你应该明白我为何一直待你不薄,让你念书,让你恣意的和骆凡来往,我也在选,君泊然或是司徒骆凡!而如今这个选择在你,尚无忧,我不想跟你说我有多喜欢你,我可以告诉你,我要的是依靠,我可以帮助你得到你想要的,你也必须帮助我!”
她的坦诚让我震动,后来的很久我都一直在想,如果她不那么对我说,有很多事情我会更容易想明白!
我看着大夫人的眼睛,她眼角的皱纹比五年前更深,可锐利的眼光,却比五年前更能刺痛人。
她将打扮完成的我推倒铜镜前,我看见镜中的自己,不免也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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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吗?干净的脸孔竟也多了些许妩媚,多一份则腻,少一分则轻,她点到及至,刚刚好的将我衬托的卓然出尘。
她笑着看我,对于自己的作品很是满意,她看着镜中的我低□子,在我的耳边小声的问:“尚无忧,告诉我你是要江湖,还是要牢笼?”
她的话让我想起来骆凡,那日她也如此问我:你是要江湖,还是要牢笼!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觉得这是我自己给自己出的难题,我考倒了别人,也问倒了自己,江湖还是牢笼?难道相濡以沫真的不如相忘于江湖吗?
我微笑着看向镜中的自己,大夫人也微笑着看我,说道:“不论是江湖还是牢笼都不是那么容易得的,有些人即便是想要一个牢笼都得不到。要记得人都是为自己活着,有些东西必须去争,即使有些手段不那么光明,光明的永远不会是手段,只要结果是好的,那牺牲也是必然,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不要做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