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第三十章东山再起引恐慌

卷二。凉风肃肃吹我急

第三十章东山再起引恐慌

顺治曾经跟我说过，他欣赏我的其中一处是真诚，这宫中没有人对他付出真的感情，就连生母孝庄对他来说，近在咫尺也不过是遥不可及的人，为儿子挑选正室却不曾问过他的意见，不顾儿子的感受、只一味说是为天下、为国家好。我想，每个人做事也有他的道理，只是，顺治宁可放弃一切，也不希望再活在巨大压力中，为苍生百姓而活。他也想像个普通平民一样，有反对权势的权利，有挑选妻子的权利，有对心爱的人专一的权利，可是他不可能。

命运的齿轮将我的人生转到四百年前，跟我爱的人相知相识直到相爱，虽屡经波折，但始终不变的是彼此的心?从他踏进我房间的门槛那一刻开始，我将现代的生活通通都抛诸脑后。经历这件事以后，我终于清楚自己的心意，我对他有依赖、有赏识、有感情，也有爱。

三月十五日，顺治年满十六，太后病癒，为他主持庆典。我的「东山再起」使后宫各人再一次陷入「恐慌」，但她们今天依然是悉心打扮，我只淡施粉黛，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优雅地踏上殿中地毯。我要让她们知道，不管她们费多少心思、下几次毒手，我对顺治的爱，是她们永远也赶不上的。偶尔幸获圣宠，只是为你保住了荣华富贵，但她们想错了，我要的不是这些。我为了孩子的死而抑郁，是因为他们是我跟顺治的孩子。

媛嫔因怀胎九月不便出席，巴氏更已是待在宫中候产。次日未时，巴氏在景仁宫诞下顺治的皇长子，由太后亲自命名为钮钮，改居咸福宫。在咸福宫内，看到他们母子平安，婴孩咧嘴甜笑的样子，我抚着平坦的肚子，提起劲来莞尔一笑。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我一定要时常这样提醒自己……可是看着他们母子如此幸福，真叫人触景伤情……

「钮钮长得很可爱。皇上有空该多去看看他们两母子呢。」我懒洋洋地斜靠在榻边对顺治说。

「都己经封她为嫔了，还有这个必要吗?」他轻皱着眉道。

「人家要的不一定是名份，皇上偶尔去看看她，这才让她有当妻子的感觉啊。」我冲他笑道。

「朕有这幺多妻子，难道每个也要抽空去看吗?朕的光阴很宝贵，不会浪费在她们身上。」他不屑地说。

「奴婢不管，明天奴婢再去看他们母子。皇上的儿子长得多可爱啊!」我徐徐笑道，翻过身去闭目养神。之所以这幺从容，自然是因为我确定了顺治对巴氏无半点情意，看来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我说服自己接受一夫多妻的功力又高深了。

钮钮长得不像父亲，呵呵，那当然不太帅，不过也长得五官端正，眼如秋水，跟母亲容嫔长得一个模样。看着初生孩子为深宫添上欢乐，我的烦恼在不知不觉中也被消解。其实，我比较喜欢女儿，表姐常说生女儿比生儿子好，因为女儿贴心，男孩子没那幺细心，所以生女儿是明智的选择。不过，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我的孩子，我都一样喜欢吧。

几天后，永寿宫传来了董鄂氏宁嫔怀有一个月身孕的喜讯。我与宁嫔在早些天万寿筵席时碰过面，她相貌很是普通，但谈吐不俗，且家世显赫，听晴儿身边的小宫女说，顺治偶尔也会翻她的牌子。

虽然知道小孩子都只是那些妃嫔保住自己地位的工具，但活生生的哭声、笑声，众人蜂拥而观的快乐，却让我心里泛起淡淡的愁。没有感情的结晶，我不应该嫉妒。每个皇帝都是如此。不是吗？哪个皇帝不是妻妾成群、儿女满堂？我选择了面对这份感情，就应该要连这些一併接受了，不是吗？

也许这样想，我会更好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