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飖从来不表明心意,怕让雪灵遭到无常观的人清算。我也不太喜欢与雪灵靠近。」说到这里,玉娃不自在地微微皱眉。
「怕剋死雪灵?」月落不给她任何思索的时间,冷漠提出问题。
「你这人怎幺就这幺无情呢?」玉娃骂中带笑,「是,我是怕剋死雪灵,连同飒飖一起得罪了。」
「得罪了飒飖会怎幺样吗?无常观是妳的后盾,要皇帝,随手捉来,谁都可以当。」
只是掌握权力与否。
「雪灵的背影虽然瘦得不成人形,但我听她的琴音和歌声,彷彿踏入迷幻之城。我乐是不想靠近,那声音越是吸引我聆听。」
月落和玉娃都知道,这是无常观动的手脚。
「终于雪灵死在抚琴殿,飒飖带着我回到抚琴殿。」
第一次来抚琴殿时,她是贵妃。第二次来时,她是皇后。
飒飖打开了雪灵以前住的房间,里头东西与雪灵活着的时候别无二致,只是在那单薄的榻上,放了一个方形红桧雕纹木盒,飒飖脚步很轻,彷彿害怕吵醒熟睡的人儿,打开了木盒,里面是一个中规中矩的罈子。
啊,是雪灵的骨灰。
玉娃立刻就想到。
雪灵很美。飒飖苦笑,指指玉娃手边的柜子。
玉娃依言走去,搜到一帧画轴。
画轴中的人物,眉目眼型都与飒飖相似,与飒飖不同的地方是,画中人温婉内敛,飒飖恣肆外放。
玉娃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了各种情绪,嫉妒、愤怒、羡慕、同情、同理、佔有慾、后悔、轻生、杀心,所有的情感混沌着,她久久没有回应。
…若要说美,你也颇自恋的。这是玉娃能够吐露出最不伤害飒飖的话语,她没想要保护自己。
无常观是她为棋子,飒飖眷恋雪灵,她永远无法取代雪灵。她鄙俗,不懂音律,必须从头学起,再如何认真,都未能如那烧得火热热的抚琴殿中,骨瘦如柴的白衣女人那样出神入化。
我想死在这里,玉娃。飒飖凝视着她,这辈子走起路来像喝醉,做起事来永远没有半件一气呵成,浑浑噩噩过日子的飒飖,此时站在比他矮约莫半颗头的玉娃面前,盯着玉娃的眼眸看。
玉娃没有答应,只是扯唇一笑。
飒飖开始剧烈咳嗽。
飒飖,你觉得哪种死法你比较喜欢?被阴气剋死,抑或被杀?玉娃看着眼前咳出血来的男人,她从袖中掏出枕帕,替飒飖拭去嘴角血液。
呵,妳也,咳,也是会準备这种东西的女人嘛!他艰难地露出笑容。
玉娃皱眉:别人塞在我怀里的。
正确来说是无常观塞进她怀里的,在帮她穿上华美衣袍,佐以高贵头钗时,顺手放进去的一个小物件。
这两者死法我都不想要。拭血的手帕不自觉地往泪上搭,我想与姊姊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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