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出于好奇,也许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他一点一点地向他靠近,整天黏着他不放,厚着脸皮跟他挤在一张床上,把他当作大型人形抱枕。
真是意外,明明看起来冷清清的人,身体却是异常的温暖,还有,脸也容易红,瞪着自己的时候就像一只红了眼的兔子,说不出的可爱和撩人。
看到他这副模样,他就坏心地在他身上乱蹭,指尖在他紧实白皙的胸前流连,腿也不由自主地在他修长光滑的大腿上摩挲。
渐渐的,气氛就有些不对劲了,他看见他脸上泛着的红晕越来越浓,呼出的气息也越来越急促,清澈如湖水的眸中不知不觉地蒙上了一层水汽,总是专注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渐渐地失了神。
然后,他就顺势将手缓缓地移了下去,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感受着他急促的呼吸和贴着自己的烧灼的热意。
他想,那个时候他应该也是喜欢他的,不然他不会为他做那种事情。
可是,没过多久,这种感觉便像被风吹散的一抹闲云,消失在渺远的尽头。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感情终究是不可靠的。
他的父亲在很早之前就这样告诫过他。
女人你可以用金钱,用家庭去拴住她,可男人不同,天性使然,你永远不可能用同样的事物将他拴在你的身边。
虽没有将这句话奉为圭皋,却也从不轻易触碰这道界限,直到那个美丽的意外。
是的,即使过了很久,他依然将那段懵懂的感情当作一个美丽的意外。
可为什么看到他听说自己要订婚的消息而流露出来的受伤的表情会感到有一丝心痛?
尽管最后,他的婚没有订成,而他却逃到了国外,多年后回国还带回一个四岁大的女儿。
直到现在他都不愿承认看到十一的那一刻自己的心中是充满嫉妒的,那强烈的妒意在内心深处汹涌成潮,几乎就要奔涌而出。
这个时候,他才终于认清了自己的感情,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一直喜欢着他的。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能淡化一切的感情,诚如风沙一般,终将掩埋一切,可是到了自己这里,却恰恰相反。
缠绕不散的情丝,在时间的长河中一点一点地凝聚,意识到时,它已凝成一块晶石,深深地沉在心河。
终究还是回不到过去了……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再也没了当年的热切,真的就只剩下清冷了,虽然也会任由自己像往常那样摸摸闹闹,却不会再允许自己有下一步的动作。
“怀远,我们还是做回朋友吧,同学也好,室友也罢,总之,不要再总往我家跑了,十一她会误会的。”
就是在明越戳破自己车的那一晚,他去找他,控制不住地吻了他,他推开自己,然后说了这样一句话。
其实,也不怪他对自己这么冷淡,毕竟当年是自己带着好奇撩拨了他,然后又毫不留情地离他而去。
******
“是我看错了吗,一向视金钱如生命的舒董事长竟然也会露出这样感伤的表情。”
在一旁冷眼看他很久的男人突然开口,语气中透着一丝凉凉的讥讽之意。
舒怀远猛地从回忆中抽回思绪,抬头看了他一眼,一瞬之间,又将他与那张脸重叠在了一起。
“别用你那种眼神透过我看另外一个人,我不是谁的替代品。”
他自上而下地看着他,眼神倨傲又带着一丝睥睨之色。
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适时地打破了一室的尴尬。
舒怀远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按下了接听键,眼角的余光瞥见他转身朝楼上走去,连忙叫住了他。
“萧奉。”
被称作萧奉的男人缓缓转过头,不语。
舒怀远扬了扬手机,扯出一抹微笑:“乔书说项目进行的差不多了,你要不要跟我过去看看?”
******
暮色渐沉的马路上,一辆豪华的轿车在宽敞的大路上疾驰。
夕阳染红大半个西天,锦缎一般的烟霞将西方的天空装扮的异常妖冶。
“陆思古,我忍不住了,好难受。”
“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