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些凉。
容昭华的笑脸忽然收了起来,眼神都有些严肃,“不开玩笑了,但是安蝶雅,你最近怎么变得这么消瘦?我问夜天辰,他竟然还不肯说。幸而我还算认识思海,不然都不知道安蝶雅你竟然病得这么严重。”
安蝶雅感激地对他勉强笑了笑:“谢谢你,其实我没有什么事。”
“还说没有什么事?那天你来落霞山的时候,那样的容光,连山花都为你失色。现在呢?如果夜天辰对你不好,不如到我们山上去,那里养人啊。”
“昭华,你是不是太闲了?回美国去帮姑妈打理生意!“夜天辰对他。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安蝶雅的事情,难道不是你对我爸说的吗?我就不相信他闲的连我的私事都要管!“
容昭华没有否认:“我只是提了一句而已,其他的事情,可是舅舅自己查出来的,不关我的事情啊。你也知道,顾晓丹本来就是他挑的,而你很不幸地点了头。你说,他那种性格能容忍你在这里胡闹吗?”
“我这叫胡闹?”夜天辰的眼睛眯了起来,“你那叫什么?”
邹子龙看了一眼安蝶雅,见她的神情有些专注,正蹙了眉凝神听他们的谈话,故意地笑了一笑:“不一样,因为现在还没有哪位千金进驻我的这里。”他夸张地用手比了一个心形,对安蝶雅眨了眨眼睛。
夜天辰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安蝶雅,是我的,你别打她的主意。”
容昭华叹了口气:“你看看,安蝶雅被你折磨成了什么样子?山谷里的空气好,养人。”
“我说过,安蝶雅是我的,你的耳朵聋了吗?”夜天辰的口气很冲,安蝶雅担心地反握住了他的手。
容昭华含着笑离开。临出门的时候,还对安蝶雅眨了眨眼,惹得安蝶雅巧笑嫣然。这一笑,又让他的脚似乎在门口生了根似的,移不动半步。直到夜天辰咳了一声,才对安蝶雅作了个手势离开,而安蝶雅还看着门口发呆。夜天辰微皱了眉头,“怎么,觉得他比较能得你的欢心?”
安蝶雅仿佛吃了一惊,勉强笑着说:“不是,我只是觉得他和你的关系。有点意思。”
夜天辰冷哼一声,坐回去继续看文件,安蝶雅支头看着他,他却冷着脸不看她。明明感觉到了安蝶雅眼睛的余光,却仍然不置可否。
安蝶雅顿时感觉无趣起来,躺在床上的日子真的有些难熬。阳光渐渐从中天落到西山,那一抹流光,照在夜天辰的脸上,使他原本带着几分柔媚的五官,顿时增加了立体感。
、为什么哭了(3)
他身上的一切,都是她贪恋的部分,可是夜天辰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安蝶雅的唇畔浮起一个苦笑,忽然觉得有些茫然起来。不知道这样的付出究竟值不值得,她的爱情,会不会终有一天会湮没在时间的洪流。
韩思海大概今天相当的忙,或者是因为知道夜天辰在,而房间没有来打扰。夜天辰的手机却总是不断地响,后来设成了振动,但安蝶雅一直没有能够入睡。
“安蝶雅,你再睡一会儿吧。”夜天辰忍不住抬起头说。
安蝶雅于是悄悄逸出一个微笑,为他充满爱意的话语,是她心里最初的甜蜜。顺从地阖上了眼帘,但睡意似乎并不青睐她。安静地躺着,思维却格外活跃,把她与夜天辰甜蜜的每一个点滴,都细细地梳理了一番。
夜天辰忽然被安蝶雅的面部表情吸引,似乎带着梦幻般的向往,安蝶雅的表情已经柔得不能再柔。仿佛沉浸在了一个悠远温暖的梦里,安蝶雅唇角浅浅的微笑诉说着甜蜜。
但是她的唇,干燥的仿佛裂开了一条细细的缝,从前丰润,已经被细细的褶所替代。
眼睛即使闭着,仍然似乎在向他诉说着风情。只是,以前温柔里带着天真,似乎染上了苍凉。这样想的时候,夜天辰忽然意识到,安蝶雅其实还很年轻。二十一二岁的年纪,正是受宠爱的时候,他却感觉她与他似乎相濡以沫了几十年似的,已经熟悉到了心田里。
仿佛感到了夜天辰的视线,安蝶雅睁开了眼睛。那一点盈盈的笑意渐次弥漫,但笑容里分明还有着别的一些什么。也许是经历了沧桑巨变后的释然与无望,一道一道地刻在安蝶雅的眼睛里。唇角的弧度,甚至带了一些勉强。
原来失去了心的呵护,再美丽的风景都变成了一种最简单的存在。他的心也许盲过,所以看不到安蝶雅美丽中的无望,一遍一遍地把她伤害。直到遍体鳞伤,才发现自己的心,其实一直在角落里哭泣。
安蝶雅不知道他心里的感慨,眼睛里仍然含着笑意。夜天辰的心忽然软了下来,因为容昭华而来的怒意,在她如水的眸里,渐渐消散。
“安蝶雅。”他轻喊,声音柔和地仿佛在呼唤沉睡中的婴孩。
安蝶雅凝了凝神,却看见他的手机在闪烁,夜天辰摇了摇头,接起了电话。顾晓丹在公司里大概苦等了一个下午,没有见到他的行踪,终于忍不住发火。苦心压抑的脾气,最终一发不可收拾地发泄了出来。
“夜,你太过份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好不好?你把我往公司里一丢,算什么意思!我现在就回美国,本小姐我不伺候了!”
夜天辰听着顾晓丹在电话里的气急大叫。偏头看向安蝶雅,她的眼睛里的神采有些黯淡,心里就微微的一痛。对顾晓丹的话,他有些懒于回应。
“晓丹啊,你回去也好,我让司机送你。”
、为什么哭了(4)
顾晓丹大约没有想到,夜天辰“心虚”之下竟然还能像个没事儿人似的把她送回去,顿时就愣住了不能说话。
夜天辰却继续说:“代我问候伯父伯母,我让司机在门口等你。”
顾晓丹的声音气急败坏之下,仍然带了哭音:“夜天辰,你太过份了!你当我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夜天辰看到安蝶雅低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心忽然烦躁起来:“晓丹,我并没有赶你走啊,是你自己要说回美国。我知道对于你来说,这里是个客居之所,自然不会呆的长久,美甲毕竟是你从小熟悉的地方,回去也很好。”
“你的眼里,只有安蝶雅!”顾晓丹的控诉似乎是带着无数的积怨,夜天辰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