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蝶雅!”夜天辰忽然大叫了一声,身子跌跌撞撞地冲向了嘈杂的人群。小张急忙拉住了他,康俊也睁大了眼睛。可是酒吧里的男女们正在饮酒狂欢,暗色调的彩灯不停地闪烁着,根本看清谁是谁。
“我……我以为是她。我带她来过儿,她中途突然说要去卫生间,就是从那里过的。”
话题一旦扯上安蝶雅,夜天辰总是反复回忆起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康俊的酒已经醒了大半,看着夜天辰怅惘的神情只有无奈摇头。
在看到一向讲究仪表的夜天辰,经常不刮胡子就跑去上班。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康俊可以想象得到他晚上是如何的辗转难眠。全手工的意大利西装穿在身上,怎么看都显得比自己还要不修边幅。领带经常被他扯在一边。工作时废寝忘食。也许是想借着忙碌忘记安蝶雅,可看起来并不怎么成功。
不再忍心责怪他,却总要时不时地讽刺他几句。看到夜天辰懊恼的神色,康俊的心里竟隐隐有快意。
夜天辰失神地喃喃低语:“不是她,不是她……”
康俊没好气地说:“当然不是她!天底下只有一个安蝶雅,独一无二的!”
、我不信她死了(7)
夜天辰没有理会他的冷嘲热讽,跌坐下来继续把几十年窖藏的红酒当白开水喝。
回到别墅,夜天辰的脚步有些踉跄,从来没有感觉到,这幢房子会这么地冷清。夜天辰习惯性地拨打着那个熟悉的手机号码,却只有一个简单平板又空洞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安蝶雅的手机,永远都打不能。不死心地再打一遍,其实知道这样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意义,但连那重拨的单调声音,也好过声息全无。
夜天辰一直睡在安蝶雅的房间里,那个美丽的身影,似乎还影影绰绰。可是每一次,他欣喜地扑过去,却总是只握住了一把空气……
房间里亮了一盏灯,浅色的光晕淡淡地洒在脸上,留下或明或暗的一段阴影。那些曾经泛着暧昧诗意的光亮,却因为没有了安蝶雅,显得凄凉。
夜天辰其实没有醉,但多少被酒精麻痹了一部分的神经。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香,已经被压得半扁。
唇边的苦笑在灯晕里,显得格外孤单。他点起一支烟,整个人便沉浸在虚无缥缈之中。他没有烟瘾,只是偶尔应酬时会吸上一根,但从来不进入肺部,只在喉管里转一圈,就轻轻吐出来。
但这几天,显然香烟吸了不少。甘心情愿让自己被弥漫的烟雾缠绵,让郁闷到极点的心境,仍然沉浸在那一圈圈的烟雾里。也许只有在尼古丁和酒精的双重麻痹下,才能让自己疯狂的思想稍稍地压抑下来。
安蝶雅的睡衣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头,仿佛还带着她的体香。每一次看到安蝶雅留下的东西,他的心都像针尖似的疼。待要不看,又舍不得那仅有的一丝温馨。
安蝶雅的深情付出,没有得到他应。当他了解真相,想回应她的感情,却已经错过了机会。
“安蝶雅!”夜天辰扔掉了烟,痛喊一十年怕井绳。可是再也没有那又盈盈欲语的眼睛,再也没有那娇软的回答。
安蝶雅,真的就这样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了吗?
夜天辰的手一甩,把茶几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毯上。怒气和懊恼,不听从大脑指挥似地争先恐后地涌进了他的思绪。
夜里醒了好几次,每次都看到满室晕黄的灯光下,只有自己一个人。
“安蝶雅,回来吧!”那声乞求,不知道是在对上天,还是在对安蝶雅说。唯一的低声下气,只愿意是为安蝶雅。可是,这样的低姿态,安蝶雅竟然是没有机会再见到。
早上起床的时候,头还是有些痛。可是他不想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家里,一个人的家,太冷清。没有安蝶雅的家,太伤感。
吩咐了钟点工,安蝶雅的那个房间,不准他们打扫。他要让安蝶雅的气息,最大限度地保存。每一个午夜梦回,困扰他的,不再是母亲的逝去,不再是父亲的无情。而是安蝶雅的绝决,安蝶雅的离去……
、我不信她死了(8)
人已经坐在总裁室,可是心仍然是空落落的。杜雨鹃递过来的早报,头版头条就是夜氏地产与飞翔集团之争的细枝末节。成王败寇,人们似乎已经忘记,在两个月前,飞翔被曾经被称为地产龙头老大。
“夜总,真的要把我调到人事部去吗?”杜雨鹃甚至没有敲门,就闯进了办公室。
夜天辰的脸色不变,淡淡地说:“是啊,人事部通知你了吧?我先升你做人事部副经理,以后条件成熟了,再提拔你做经理。”
“我不去!”杜雨鹃执拗地说,“我说过的,我要一直做你的秘书。”
“雨鹃,你跟了我也有几年了,早该升职了。这次,是正常的人事调动。下午的秘书甄试,由你主持,然后交一份推荐给我,秘书室里的三个女孩子,哪一个更合适接你的位置。然后,你就可以去人事部报道了。”
杜雨鹃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和伤感。“也许,是我太执着,不肯忘记了你曾经的温柔。其实,我怎么能够忽视你今天的地位,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夜天辰的。如今的你,在这座城市,跺一跺脚,就算大山也会晃三下。我算什么,不过是你曾经的工作伙伴和……短暂的床伴,到最后,什么也没有剩下!”
“雨鹃,你已经在工作中带入了太我的私人感情。”夜天辰站了起来,“你把工作和继任做一个交接,去人事总上班吧。”
“夜天辰,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心狠!”杜雨鹃颤声说着,低下了头。原以为安蝶雅的死,是自己的机会。顾晓丹的离开,曾经让她欣喜若狂。前进路上的拦路虎,竟然被阴差阳错地除掉。她仰天长叹,感嗯地双手合什。
可是,为什么一切急转直下?她没有找到与他轻怜蜜意的机会。一纸调令,就要把她调离他的身边。
安蝶雅死了,顾晓丹走了。可是自己,也没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