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初见安蝶雅时,暖风晴雨里,是安蝶雅柔媚的脸。杏眼桃腮,青春无限。而今。秋风渐浓,安蝶雅却已杳无踪影。
柳叶翩飞,像是一把把小巧玲珑的弯刀。只有在秋风中卷起时,才能在柔媚里看到那种冰冷的萧杀之意。
原来,在对安蝶雅的缅怀与搜寻中,秋天已经渐渐深了。
待要不思量,却怎能不思量?捧一颗破碎的心,夜天辰带着满怀的伤感,发动了汽车。
舒绵雨是个称职的秘书,也是一个从来不会与他谈私事的秘书。对于他过度的抽烟,也只是适时提醒。眼睛里闪过淡淡地怜悯,但从来不会过分。
相对于杜雨鹃而言,夜天辰觉得舒绵雨这样的相处,更令他感到舒适。
在云山雾海里蒸腾,夜天辰的心总是忽忧忽悲。那些伤感的情绪,渐次地涌进他的心里,又渐次地消散。
来来往往,仿佛他的心,只为安蝶雅而跳动。
康俊看到夜天辰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暗暗摇头。那个想把他捏扁撕碎的欲望,已经随着那个日渐憔悴的面容而慢慢平息。
他知道,那一场撕心裂肺的分离,将会成为夜天辰心上永远的伤和痛。即使时间用手轻轻抚平,但那道伤疤仍然会在。两个人默默地喝着酒,但眼中的伤痛,已经深入到了骨髓。
当舒绵雨找到他们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了五分醉意。
“夜总!”舒绵雨从光怪陆离的灯光下,找到了夜天辰,“外面的汽车上,有人在等夜总。”
夜天辰斜睨了她一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现在是下班时间,不要来烦我!舒绵雨,我没有支付加班工资的打算,如果你想喝一杯,我请客!”
舒绵雨有些尴尬:“不是公事,是私事。”
“私事?我不记得曾经请你做我私事上的秘书,你做的太多了。”
“是总裁的家人!”舒绵雨冷漠地说,“本来确实不关我的事,但我既然做一天和尚,就要撞一天钟,举手之劳,就偶尔为之。”
“家人?”夜天辰有些莫明其妙,忽然又眼放光道:“是安蝶雅,是安蝶雅,对吗?”
舒绵雨看着他急促而有些慌乱的脚步,愣愣地对着康俊说:“我没有说是安蝶雅啊,怎么可能是安蝶雅?”
康俊已经张了张嘴,他的酒意已经不涌,醉眼迷离中,只听到“安蝶雅”两个字,精神就忽然一振,“安蝶雅在哪里??”
、又是有备而来?(8)
舒绵雨哀吟一声,“我什么时候说安蝶雅了!”
她只不过正好在这间酒吧和同学聚会,又正好接到老董的电话,又那么巧就一眼看到了夜天辰和康俊,所以才过来请夜天辰出去。
怎么会有这样的误会?
“安蝶雅!”夜天辰奔得有些急,打开房车的车门,就迫不及待待地往里看去。那酒,被夜风一吹,已经醒了五分,这一下,醒了十分。
“爸…。。爸。”他不情愿地喊了一声,脑袋虽然清醒了,却还是跟不思路。
夜老爷子本来就有些威严的脸,在看到夜天辰的样子后,更是沉了下去。
“你看看你自己,沦落到什么地步了!为了一个女人,就堕落成这种田地?天涯何处无芳草,至于吗?你还是个男人吗?”
“弱有三行中,我只取一瓢饮。”夜天辰坐上了车,闷声说着。心里的失望,迅速流蹿到了四肢百骸,周身竟然再提不起一点力气。
“别跟我演绎深情的戏码,在商场上,没有爱情这种奢侈的东西!你要任何女人都可以,但是先首要娶了跑回美国的那一个。”
夜天辰似乎才回过神来,有气无力地问:“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也不打一声招呼。是姑姑说的吗?是不是又一次有备而来?”
夜老爷子顿时怒了。想发火,但知道夜天辰从小就对他有意见,此时不想继续深化内矛盾,便冷声道:“我不来怎么行?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把顾晓丹赶回美国,让夜家都无法对顾家有所交代,你知不知道?”
能让爸爸亲自来找人,看来影响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然而,他并不打算乖乖就范。安蝶雅,是唯一会驻进自己心里的女孩。
“你的胡子多少天没刮了?家规家教都忘到脑后了吗?我们夜家一向注意仪表,你竟然变成这副模样!如果不是小梅亲口对我说,我还不相信,经我教育的儿子,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拒绝这样一段联姻!”
“如果姑姑不来横插一脚,安蝶雅怎么会……”夜天辰的心痛得有些痉挛,低低地说着,把脸转身窗外,突然很恨,恨自己生在这样一个家庭。
酒吧的霓虹灯在墨黑的天幕下,显得分外璀璨。安蝶雅的眸子,也亮的像星辰。可是。只有在青河镇的时候,她的眼睛,才盛着那深浓的笑意。
“小梅是我让她来的!”夜老爷子中气十足,似乎还带着一点火气。
“少爷,老爷近来身体不好,您就别惹他生气了。”管有轻声地在背后说。夜天辰把刚要吐出的话咽了回去,闷声道:“爸爸,既然来了,就回家吧。”
夜老爷子似乎有些满意,把头微微一点,司机就开了车往别墅而去。夜天辰忽然想起康俊,想交代一声,瞥见舒绵雨正站在酒吧的门口,顿时放了心。
刚走进院子,夜老爷子就开始批评:“怎么住这么小的房子?作为夜家的继续人,你也不嫌寒酸!好好的夜氏企业你不要,偏要回来弄这个地产,这里随便交给一个人就可以,你还是要回去的。我已经老了,以前的事也不想说了。你什么时候回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