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会这幺生气……表示妳还很在乎他吧？」

虽然不甘心，不过于寞的问题直直戳中了重点，一针见血。

「当然在乎，于寂可是住在我心里……」我顿了顿，「所以我刚刚才能你一开口就听出你是于寞！」

「那……程小冬，我跟寂长的一样，我也住在妳心里吗？如果哪一天，寂骗妳说他是我，妳认得出来吗？」

「我认得出来。」我避开于寞的眼神，「可是你不在我心里，我的心里只能住于寂。」

于寞用受伤的眼神看着我，过了许久，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话：「程小冬……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说着，我拿出了手机。

因为于寂住在我心里很久，所以，他该自由了。

该自由了喔。

我双手颤抖地在萤幕上敲了几下，确定发送成功后，才将手机收起。

「……程小冬，妳干嘛？」

我淡淡瞥了于寞一眼，「传简讯给于寂。」

「写什幺？」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潇洒的起身，準备话一说完就马上离开卡门和眼前这个「冒牌的于寂」。

「我写───『我们分手吧』。」

语毕，留下或许会错愕几分钟的于寞，我独自离开了这间「真的于寂」约我，却是由「假的于寂」来赴约的酒吧。

动作俐落又大方，才像是于寞口中「真正的」程小冬。

但是……有谁注意到了呢？

俐落大方，看起来很活泼、很毒舌的人，其实一直都好想哭。

好想好想哭。

『小冬，要不要跟我去看电影？』

『好！』

那天就这幺兴奋答应的我，好像笨蛋喔……还有今天，忘了「被骗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道理的我，也好像笨蛋！

和于寂跟张敏儿这样纠缠不清，我也很累，不过，待于寂收到简讯的那刻起，我就可以真的不用在乎他了吧？

甩甩头，我闭上眼睛，明明走在人很少、多数店家已经关闭的骑楼下，耳边却突然传来那首＜日光机场＞，而且比刚才在卡门听见的更大声！

我知道了……

那是从我的心里传出来的声音。

『妳、快、乐、吗？』

那是回忆的声音。我始终没听那个人唱过这首歌，但现在我脑中却只剩下她轻柔的声音。回忆里的那一年，暗红袭上了白净的青春，全身上下，无一倖免……

心呢？

我们分手吧，分手吧，分手吧……

我现在的心，就和当时一样痛───就像它又再度变得残破不堪一样。

※本篇出现的「卡门」出于《深海》、《蓝空》（商周出版），感谢晨羽同意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