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HP#1

HP#1：

Lucius从宿醉中睁开眼睛，想着自己应该爬起来去看外科病房里的Severus了。可是，当他睁眼的时候，他看见的却是穿着黑色的巫师袍的Severus的背影。

“Severus！”Lucius连忙叫道。

黑衣的男巫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画框中。

呆呆地看了空白的画框半天，Lucius才反应过来：原来，我刚刚才做了一个悠长的黄粱之梦啊。现在……诸神啊，Severus的画像刚才来看我了！

Lucius马上试图爬起来与Severus交谈，但疼得像裂开一样的头阻止了他的进一步动作。

这时，敲门声和Draco的声音响了起来：“父亲，我能进来吗？”

平时的话，Lucius是绝对不会让儿子看到自己半睡半醒、衣衫不整的样子的。但是此刻，他一边将自己撑着坐起来，一边回答：“进来吧。”

苍白憔悴的年轻人推门走了进来，恭敬地站在床边，问道：“父亲，欣闻您醒了。您现在感觉如何？”

Lucius看着儿子毕恭毕敬的样子，不知为何有些怀念起了自己的梦中的那个敢于和父亲顶嘴和开玩笑的Draco。他对儿子微微一笑，道：“我感觉还行。我睡了多长时间了？”

Draco继续恭敬地说道：“您睡了两天半了。”

Lucius看着儿子眼下没有完全掩饰好的黑眼圈，知道自己的昏睡必然让儿子担心了。——那么，刚刚Severus的画像来看我，也是因为担心我的身体了？我……

Lucius回忆起自己的一个梦境中的自己救了Severus，结果失去了Draco的情形，觉得十分地对不起儿子。于是，他用几乎从来就没用过的平等、温和的语气对Draco说道：“Draco，谢谢你，让你担心了吧？”

还没到18岁的男巫受宠若惊。他压抑了一下自己的笑容，才有礼貌地回答道：“父亲，这是我应该做的。”

Lucius又想起那个自己成为了麻瓜傲罗的梦，不由得苦笑。那梦中的自己，要是能得到Draco这样有礼貌而又恭敬的回答，那才真的是受宠若惊吧？

Lucius心下一阵柔软。他将Draco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感受着儿子因惊喜而僵硬的身体，又是一阵愧疚：诸神啊，我是怎么把儿子训练成这个样子的？他连坐到我身边都会高兴成这个样子。还好，我现在还有机会纠正我的错误。

不知为什么，Lucius又想起了那个他失去了儿子的可怕的梦境，开始心疼起那个在短暂的一生中从来没能得到过这种温情的孩子。

Lucius的灰蓝色的眼睛闪动着，轻轻地吻上了Draco的额头。他带着自己无法解释的尴尬和愧疚道：“Draco，我为你骄傲。”

Draco惊喜到了几乎无法自持的程度，他结结巴巴地道：“我，父亲，嗯……”

Lucius像自己的那个麻瓜梦中一般，拍了拍Draco的后背，道：“你做得很好，Draco。你在学校学习得不错，你……”

年轻的男巫顿时涨红了脸：“可是，父亲，我连Granger都没比过……”

Lucius忽然好笑地想起，在自己的那个麻瓜梦中，Draco班上也有个叫HermioneGranger的总考年级第一的小女生。那个梦中的自己是怎么说的来着？

“没关系，你可以跟Granger比体育嘛。”——哦，梦里我好像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Severus，用来嘲笑他的。

Draco惊疑地望着父亲，结巴地道：“Potter……”

“你可以跟他比学习。”这次Lucius说起来就顺口多了。

Draco十分怀疑自己的父亲是不是被画像中的教父下了夺魂咒。当二年级的自己为了考试成绩或是Quidditch而愁苦的时候，教父曾经拐弯抹角地表示了这样的意思。马上，自己对教父的感觉就亲近了不少。可是，那样的感觉又在暑假回家之后，很快被知道了情况的父亲的不屑的声音打破了：“他当然可以那么说，他又不是那个要对你的未来负责的人！而且，你一定因此感觉到他才是那个对你比较好的人了，是不是？”Draco背地里为此大哭了一场。他不知道是否该相信自己的父亲，去怀疑自己的教父居心叵测。从家养小精灵那里，他知道父亲与教父为此大吵了一场，那之后教父就再也没有说过类似的话。教父只是在自己每次回家之前紧张得肚子疼的时候递给自己几瓶味道尚可的魔药。——教父那么强大，该不是他想出了在画像中对画像外的人使用魔法的方法吧？

看着Draco的疑虑和警觉，Lucius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因Severus对待Draco的温情而做过什么：天，我竟然会因为Draco对Severus的亲近的表现而嫉妒，从而挑拨Draco与Severus的关系！要不是因为我这个混蛋的挑拨，Draco在他最困难的六年级怎么会不去相信他的教父，反而一个人渡过那么艰难的岁月？

Lucius脸色苍白地说：“Draco，我知道我以前没有这么对你说过，但我为你骄傲，真的。我以前的一些评价……你别往心里去。”

Draco为父亲这样近乎公开认错的表现雷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看着儿子震惊的样子，一转眼间，Lucius几十年的习惯又让他开始后悔了：天，Draco不会把我的温情的表现当成我的软弱的表现吧？Draco，应该不会利用我的软弱来对付我吧？——哦，当然，考虑到我对他做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让他利用一下我的弱点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矛盾中，Lucius换了一个话题：“你教父……的画像，如何了？”

Draco定了定神，才回答道：“教父的画像挺好的。”——就是在为那群Gryffindor把他葬在Dumbledore的旁边而跳脚不已。

“对了，教父的画像建议您……戒酒。”Draco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

说实话，Draco真的搞不清自己的教父对自己的父亲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看父亲平时待教父的样子，也许与父亲对待家里的那两条狗相差无几：想起来的时候就抱在膝上逗弄一阵，过后就扔到一边。可是，父亲偏偏又将那名混血的男巫指定为自己的传统意义上的教父，一旦父母无法监护自己，那教父就是自己理所应当的监护人。一度，他甚至怀疑过，被像宠物一般地对待的魔药大师被指定为自己的教父的事实，是否说明在父亲的心目中，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纯粹是父亲尽义务才生下的小累赘罢了。浅金色头发的男孩从本能上避免着这种想法，可是，有的时候，他就是无法告诉自己，自己对父亲来说真的很重要。

Lucius眨了眨眼睛，有些惊喜地想到：Severus还在关心我的身体吗？真是太好了！我还有机会再见到他的画像，是吧？

但是，Lucius其实并没有觉得自己的酗酒是什么大问题。他只是平静地回答道：“我会考虑这件事情的。”

Draco平复了一下心情，觉得父亲稍稍正常了：父亲是不会接受教父的关于生活习惯意见的，现在世界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