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verus紧紧地抱住了Lucius。即使是他自己，也无法在Draco和一个尚未谋面的孩子之间选择那个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小东西。

“Severus，我们能够让三个世界同时稳定的，不是吗？”Lucius虚弱地提出了一种可能性。

Severus当然也希望如此。事实上，他曾经对此做出过专门研究。但是，那是不可能的：“Lucius，上次高魔生物们离开时，一只远古巨龙自愿牺牲，才维持了两个世界的稳定。我们不可能找到那样强大的魔法生物。就巫师而言，我们把十个黑魔王一起自愿献祭了也不够稳定任何一个世界的。”

Lucius保护性地蜷缩起了自己的身体：“Severus，不要打胎，不要打胎。让孩子多在我的体内活一会儿，就一会儿……”

Severus的心柔软了：如果那个孩子注定即将消失的话，多活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铂金发的巫师绝望地看了一眼黑发的巫师，转身化成了双足飞龙。巨大的爬行动物将身体蜷成一团，用双翅盖住身体的大部，掩藏着其下的呜咽声。

Severus呆坐在Lucius的身边，真心地盼望着能出现什么可以同时稳定三个世界的办法。

月上中天的时候，凤凰Fawks出现在了阳台上。它好奇地用翅膀拍打着自己的双足飞龙朋友，不明白对方为何不停地哭泣。双足飞龙发出了一阵“嘶嘶”的声音，就又扭头哭了起来。

凤凰听着，眼中显现出了晶莹的泪珠。当凤凰泪滴落在Lucius的身上的时候，Severus忽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Fawks，你能帮助我们吗？”

Fawks恶狠狠地盯着Severus，然后猛地啄了他的右手一口，“砰”地幻影移形消失了。

——哦，好吧，Fawks不同意自愿献祭。

Severus揉了揉麻木的双腿，拍了拍哀悼中的Lucius，嘶哑着声音道：“Lucius，进屋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呢。”

双足飞龙发出了抗议的嘶叫声，拒绝移动一步。

Severus也不忍心让Lucius继续参加谋杀他们的孩子的行动。但是，他也不能让Lucius一直这样下去：如果Lucius的精神状态一直如此的话，恐怕要不了十天，Lucius就已经疯了。

不知怎的，Severus说出口的话却是：“Lucius，进屋吧，再呆下去孩子该着凉了。”

这一次，双足飞龙听话地站了起来，一步一蹭地进了校长室，然后蜷在校长室的壁炉前一动不动地盯着炉火流泪。

Severus坐在双足飞龙的身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自己的哀痛中的丈夫，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一夜未眠之后，Severus终于鼓起了勇气，准备开始今天的工作。他刚摇摇晃晃地站起来，Fawks就重新出现在了校长室里。浑身火红的大鸟对Severus没有任何好印象。它再次恶狠狠地啄了Severus一口，然后又对着Lucius流起了眼泪。

Lucius蜷缩了几下，变回了人类。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铂金发巫师像抱着一个婴儿一般抱着金红色的大鸟，红肿的双眼无神地盯着壁炉里的火光。半晌，他才嘶哑地道：“Fawks，别为我哭泣了，没用的。我必须要选择一个孩子，然后杀死另一个，凤凰泪是无法治愈心碎的。”

Fawks用脑袋蹭了蹭Lucius的脸颊，然后又将头放到了Lucius的腹部，好像是去听孩子的动静一样。

Lucius拍了拍Fawks，用破碎的声音唱起了古凯尔特语的摇篮曲：“睡觉吧，睡觉吧，我的幼龙。梦里边，张开你的翅膀，飞向遥远的Wicklow群山之下。睡觉吧，睡觉吧，我的幼蛇。梦里边，尽情地畅游，游回那甜美的Liffey河中，回归我们古老的家乡……[①]”

Severus听着十几年前自己曾听Lucius对Draco唱起的歌谣，万分希望自己能够成为稳定几个世界的祭品。可惜，他连那个资格都没有。

Lucius将头埋进了Fawks的羽毛里，喃喃地道：“Fawks，你也会跟我们去麻瓜世界，对不对？我知道你能穿越不同的世界——在另外一个魔法世界里，你对Gaunt地下室的熟悉程度，可骗不了我呢。等到了麻瓜世界，你就当我的宝贝，好不好？”

Fawks轻轻地啄了Lucius的耳朵一下，在他的耳边唱起了安慰人心的歌曲。

听着听着，Lucius渐渐地放松了身体，抱着Fawks昏昏欲睡。

Severus见状，想要将Lucius抱进卧室里去睡觉，结果又被凤凰啄了一口。

铂金发的巫师紧紧地抱住想要追击Severus的凤凰，轻声哀求道：“Fawks，你别离开我。陪着我，好不好？”

Severus心中不知怎地有了一丝不合时宜的酸涩：Lucius恳求“不要离开”的竟然不是我，而是一只扁毛畜生！是了，我是那个提出要杀死他的孩子的人，我也是那个让他怀孕的人……

都不用去那个麻瓜世界，Severus就已经看见了自己与Lucius之间的裂痕。可悲的是，Severus知道自己需要扮演的角色：他，SeverusSnape，需要扮演那个冷静理智的刽子手，于是他的Lucius可以尽情地哀悼他们即将逝去的孩子。

Severus无比后悔自己曾经祈祷有一个孩子：对于两名男巫而言，如果不是双方都真心实意地想要一个孩子，他们是不可能怀孕的。而当然，自己的丈夫以为一向厌恶学生的自己是不会想要孩子的，而想要孩子的自己却没有采取避孕措施。

——如果Lucius没有怀孕，他现在一定还在高高兴兴地准备三个世界的合并吧？

Severus看着Fawks爱怜地啄着Lucius的耳朵，用凤凰语说了几句什么，然后Lucius就呆住了。墙上的Dumbledore的画像惊呼起来：“Fawks，你说什么？”

Fawks从Lucius的怀中跳出来，骄傲而坚定地叫了几声。

Lucius傻乎乎地看着金红色的大鸟，不敢置信地道：“Fawks，你别为难自己。——我是说，你真的是自愿牺牲的吗？”

凤凰对着自己的双足飞龙朋友骄傲地翘起了尾巴。

有了自愿牺牲的祭品，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但是，他们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Lucius和Harry将自愿选择哪个世界。如果他们像现在一样，在睡眠与醒来之间，不停地切换世界的话，无论是谁，都将最终走向疯狂。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选择一个自己想去的世界，让另外两个世界的自己陷入沉眠。

听说了刚刚发生的一切之后，Harry勉强地对Lucius和Severus表示了祝贺，然后抱着即将牺牲自己的Fawks落起了泪。Fawks无所谓地叫了两声，然后自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