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觉得姜南旬没必要承担这些,甚至她自己也没必要承担这些。所以成为至亲密的好闺蜜,她可以陪着姜南旬一辈子,照顾姜南旬一辈子,已经很满足。
尤其是当她每每看见姜南旬坐在她的身边,或听课,或偷懒,又或者和朋友闲聊——她感觉到美满。姜南旬过着一种普通又寻常,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日子,让林淮感觉到美好。
所以她生平第一次没有勇气。她没有勇气去戳破姜南旬这样平静美好的生活,让姜南旬跟着她一起风里来雨里去,甚至为她背叛全世界。
并且她也没有勇气,去戳破这层看似薄薄的窗户纸。
——万一她因此而厌恶我了,怎么办?万一连同桌都不能当了,怎么办?万一她拒绝了我,怎么办?
林淮是理智冷静,并非无心无情。
不戳破这层心思,她有绝对的信心成为姜南旬最好的闺蜜,她也有绝对的信心能陪在姜南旬身边一辈子。
时光流转,从那时起到现在已经过了近十年。
林淮成为了姜南旬至亲至密的闺蜜,姜南旬陪林淮走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十年。无论期间发生了什么,愉快也好生气也罢,姜南旬和谭一晋在一起时林淮失眠了整整两周——但林淮不后悔。她从来没有后悔过。
因为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不论发生了什么,她都得自己承担,也只能自己承担。就算在很多时候林淮都会有些迷茫——如果她就不顾其他的自私一次呢?会不会现在和姜南旬在一起的人就是她而不是谭一晋了?其他不说,她总是不会让姜南旬为了礼金的事情和她生气的。
但林淮想起那夜,姜南旬躺在她的怀里,对她说着自己想要嫁给谭一晋。于是这样一瞬的迷茫也很快打消了——要盼着她和谭一晋好。
“我了解你完美面具下隐藏的一切,是什么让你成为你。”
林淮被喇叭声惊醒回来时,车上广播正好念到这句话。她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冷战,很快又若无其事的开车,往家中去。
吃过晚饭,姜南旬坐在林淮身边,和林淮一起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上放的一个无聊节目。
“林淮儿。”姜南旬抱着膝,把脸贴在膝盖上,闷闷的叫林淮。
“嗯。”林淮把目光从电视上移开,落到姜南旬身上。
“你说谭一晋是不是不值得我嫁呀?”
林淮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家里门铃忽然响起。
林淮和姜南旬下意识的一起转过头去,站在门口正准备回家的保姆回答道:“林总,是谭先生。”
“请他进来。”林淮不等姜南旬开口。
“好的。”
保姆走了之后,谭一晋走了进来。
林淮望着他,不由吃了一惊——明明中午才见过,但此刻的谭一晋已经不再是中午的样子。他脸上刮破了一道,嘴巴一圈都是青的,他身上穿着的那件灰色运动衫,袖口破了一道,他自己好像都没发现。
“你怎么了?!”林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边的姜南旬先惊叫着冲了过去。她在谭一晋身前站定,凑近了,皱着眉细细看他脸上的血痕,又拎起他破了的袖子看了又看,半天憋出一句:“你玩什么人体残害啊?!”
“南旬。”谭一晋的声音沉如水,他把姜南旬一下搂进怀里。
林淮自动的离开了。
“干嘛呀?”姜南旬在他怀里挣着要离开。
谭一晋把头枕在她肩上,对着她的耳畔疲惫的低低道:“我一定会娶你,你等我几天,我一定能把我妈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