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夙卿自然不知道她心中的所想,她只是以为她太累了些,但是现在谢夙卿还有一件事不得不交给她去做。“去乌藤部落走一趟好吗?帮我带个口信。”
谢夙卿的打算是联合乌藤部落,只是不知道,同是北蒙的一族,会不会帮助外族来对抗一个不听话的臣子。
蕙兰即使心中厌倦这样的生活,却还是尽力的去完成谢夙卿的任务。长路漫漫,蕙兰连同一士兵往乌藤的方向离去,她恐惧了太多,却没想到最后的恐惧成了真,而谢夙卿也没想到,这一别,竟是最后的一面。
荒芜的地界,一道茶棚摆在路中央,蕙兰舔了舔干裂的唇,用衣袖拭去额上的汗珠,看见茶棚简直看见了希望。
“姑娘,可要喝茶?”一风韵犹存的大娘提着茶壶就往蕙兰的方向来了,热情的招待。
蕙兰环视了一下四周,茶棚不算大,也不顶小,方正的木桌摆了一圈,足足十六张,其中有十余张都坐满了人,穿着北蒙特有的服饰,在炎夏的天气里还裹着黑纱。
蕙兰挑了一个偏僻的桌子坐下,那同行的士兵叫小六,坐在了她的对面。
“那些都是北蒙的武士,我们低调一些,喝完茶就走了。”小六悄声说道,声音只让蕙兰听见。
风韵犹存的茶棚老板娘给蕙兰一桌上了两碗清茶,还有一小碟风干的牛肉干,蕙兰礼貌的道谢,老板娘娇笑起来,笑声传遍了整座茶棚,道:“这姑娘看起来很是面生啊,细皮嫩肉的,不是北蒙人吧?我想……应该是西楚来的,西楚的女子都是水做的。”
燥热的环境中,老板娘的声音柔情似水,惹得在场的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这才发现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酡红的脸颊,白皙滑嫩的皮肤,不同于北蒙女子的高大身形,这样娇小的身体更加玲珑有致。
那些黑纱蒙面的武士们纷纷对蕙兰起了兴致,小六见势不对,事情超脱了自己的预料,“老板娘,结账。”小六急忙叫道。
“这位公子是嫌弃奴家的牛肉不够好吃么,怎么一口没动就要走了?”老板娘一听这话,脸就垮了下来,环抱着手臂站在小六面前,势有一副他不吃完就不让他走的意思。
蕙兰不想惹事,那些武士的目光虎视眈眈,盯得她好不自在,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离开这里才是正确的选择,她赔笑道:“哪儿是啊,只是想让老板娘你打包好,我们要赶路,还是带路上吃比较好。”
老板娘撇了撇嘴,道:“这位小姑娘伶牙俐齿的,还真对奴家胃口,既然要赶路,还是不留你们了,唉,这荒郊野岭的,想找个人说说话都难。”
蕙兰总算是送了一口气,只要能离开这里就好了,只是正当她想要离开的时候,一把青铜剑重重的搁在了她的面前,把她吓得坐回了原位。
是一个身形矮胖的武士,看不见脸,只能看见他的眼睛,细小狭长,贼眉鼠眼恐怕就是形容他这样的人。
“这位大哥,请问有什么事吗?”小六肩上挑着重任,要保护好这位姑娘,因此他看见此人来意不明,立马出头。
“找妹妹谈谈心,不可以吗?你又是哪来的臭小子!”矮胖武士一脸的鄙夷之色,不将小六放在眼里。
第一百二十七章你们的太子
“在下正是她的哥哥!”小六一向讨厌这些欺善怕恶的家伙,北蒙的武士有一个特点,就是流浪,很多人都是被逼无奈才去做武士的,流浪在四处,没有根源可寻,这些人一旦聚集在一起,就成了一个令人嫌恶的团体,恨不得避而远之。
俗话说的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因为光脚的什么也没有,没有牵挂,自然也就无所畏惧了,而北蒙武士就是那些光脚的。
矮胖武士冷哼了一声,颐指气使的对着小六说道:“西楚来的竖子,是你的妹妹又怎样,到了我们北蒙,就由不得你了。怎么样小妹,陪陪我们哥儿几个怎样?”
“对不起,我们还要赶路!”蕙兰慌张的抓起小六的手就想要离开,可是要离开谈何容易,三五成群涌来的黑衣武士将二人团团包围,密不透风。
蕙兰欲哭无泪,黑衣武士却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怯懦的表情,仿佛是种享受。
小六捏紧了手中的剑,看来今日一定要干一场架了,忽然,小六的剑势一出,坎向了之前的那个矮胖武士,先发制人,让他猝不及防,将他的肩砍出一大道血口子,汩汩的往外冒血。
争斗一触即发,小六将蕙兰一把推了出去,喝了一声:“快走!”便又投身在干架中,专心致志。
蕙兰也不多待,两个人怎么抵得过十余人的围攻,在这里待着也帮不上什么忙。
匆匆逃跑,却走向了末路,是啊,两人之力怎敌得过十余人的追捕,等到乌藤大军途经此地,也不过是发现了一具残破的尸体,被侮辱欺凌个干净,还有一人已被砍去手脚,弃尸荒野。
另一边,谢夙卿随着西楚大军进发,只为找到卡塔尔的巢穴。这是个游牧民族,迁徙时间很日常的事情,要找到他们并不容易,只是皇天不负有心人,长达七日的搜寻之后,谢夙卿等人终于寻到了卡塔尔部落的踪迹,长白雪峰的脚下。
“蕙兰那边还没有消息么?”谢夙卿皱眉,七日的时间,足够一个来回了,为何她迟迟不归?
“要不要派人去搜寻?”王寅开口道,现在的他已完全被谢夙卿折服,能够找到卡塔尔部落的巢穴,都要靠谢夙卿,她凭借人口流向及气候,分辨出此时哪里最适合驯养战马及牛羊,卡塔尔部落就一定在那儿。
果不其然,事实证明谢夙卿的判断是正确的,王寅从此对谢夙卿的命令也是无条件遵从。
“不必人,人手本就不够,应该过一两天就会回来了。最多……一两日。”谢夙卿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空落落的,虚无缥缈。
夜晚宿在帐篷里,狭小的空间让她有些喘不过上气来,只不过不是身体受不住,而是心里的压抑。
夜间做梦,梦里鲜血一片,只有模糊的一张脸,是一个女子,一直跟着自己,怎么甩也甩不掉,却有个声音在耳边告诉自己,不要将她丢下。
一个极其奇怪的梦,在第二日,谢夙卿似乎明白了这个梦的意思。
“谢姑娘,是乌藤的军队,乌藤军队来援助我们了!”一大清早,王寅的声音透过帷幕穿透进来,直接将谢夙卿从梦中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