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点就着(上)_醉生(又名:关门大吉)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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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点就着(上)(1 / 1)

任平生见到陶然的第一眼,手中的酒杯在空中顿了半晌。忍不住走到男孩20米以内,看到那张明显稚气未脱的脸,又退了几步倚在吧台上。

相熟的酒保麻利地斟上酒,放入冰块的时候小指不经意地碰了碰任平生的手背,可被他如触电似的躲开了。杯子磕在实木桌上的声音有点响,任平生没回头往酒保饱满紧致的臀上多看两眼,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眼不错地盯着人群里浑身僵直的陶然。

像,也不像。男孩儿的五官更淡,清汤寡水的,一眼之后也许就会遗忘,不如那人轮廓分明。眉眼也无惊艳之处,但组合在一起又叫人看着舒服。双腿修长笔直,但如果能训练长跑长些肌肉会更好吧。背光处的人拓下暗影,任平生托着腮,默默在脑内勾勒出男孩的线条,只觉记忆慢慢化了冰。

可惜还是差了点,太可惜了。任平生从过去朦胧的温暖里走出,脸上恢复了冷漠的表情。周身的气质是不同的,祝眀断不会在这种场合露怯,大概只会笑嘻嘻地高举杯子在人潮中穿梭,四处找人搭讪,再凭借舌生莲花的口才抓取全场的注意。等搅热了场子,就心安理得地享受追捧,满不在乎地回过头冲角落里的任平生笑笑,张扬而恶劣的坏家伙,一直都是。

人声喧哗,吓得男孩后背微躬,不敢迈开半步。他的眼角垂得更低了,飞快地在人潮中扫了两圈,寻找熟悉的面孔。未果,他的希望放在了二楼,仰着头,打算慢慢挪上去。

任平生看他踟躇的模样,如兔子闯了狼窟,想到楼上的风景不免有些好笑。许是因为视线过于赤裸,男孩注意到了吧台上穿戴整齐的中年男子,疑惑地对上任平生戏谑的眼,终于意识到自己被看了一路,“腾”的脸上炸得绯红,手脚也不知往哪里摆,顿了会儿干脆闷头大跨步冲上楼。

地还没踩实,陶然就被一阵呻吟吓得打了个趔趄,男妓的哭叫和嫖客的低吼隔着门板传到耳根,听得他满脸憋得涨红。没等他回过神,“咚”地一声闷响,房间里的人撞在门上,肉体的拍击声更大了,震得陶然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双腿直打哆嗦。

蹬蹬蹬蹬……几分钟后比之前更加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响,任平生看着陶然几乎要烫熟的脸,慌不择路连滚带爬地从二楼下来,终于忍不住捂着嘴躬腰大笑出声,手中的酒杯被剧烈的动作晃出酒液,等他抬起头时正看到羞愤欲绝的陶然抿着嘴带点恼怒地瞪着他。

视线交错,在任平生荒芜的心上擦出微弱暧昧的火花,点燃腹中的酒精,男孩委屈又无奈,自知成了他人眼中的笑话,无力反驳也不敢威胁面前比他年长的男人。脑子空荡荡的,身体又像块木头似的立在那儿,傻乎乎地给任平生让出了主动权。

!!!

陶然感觉臀部覆上一只手,正色情地揉捏臀瓣。慌乱还未平复又起了波澜,一个酒气浓重的身体压在他的后背上,他吓得弹起,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拼命甩开身后的醉汉。可是背上那个人如幽灵般纠缠,肩膀被捏得发痛,整个人几乎要被包住、吞噬,带着烟酒味的嘴不断凑近他的脸索吻。陶然内心深处泛起一阵强烈的恶心感,令人作呕的气息和粗暴的动作又将黑色的秽物重新翻出地表,被触碰过的地方像被强酸腐蚀过似的,又痛又烫。他惊恐地尖叫、怒吼,双腿抽搐似的踢蹬,又屈辱地被那个人拉得更近。

不要……陶然双眼茫然,围观的人群模糊一片,嘴唇无意识发出求救讯号,任平生看着那双带着水汽的眼睛,古井水里不轻不重地落下一颗小石子,泛起一圈圈涟漪,震动一路传递到指尖,使他神差鬼使地抓住了陶然的手,十指紧扣。

陶然落到另一个干净温暖的怀抱,看到任平生的瞬间男孩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攀住,不肯放手。任平生一愣,眼中的惊讶压不住,但幸好反应还在,立即强硬而克制地拉开陶然和醉酒的客人。那个人推搡几回,任平生岿然不动,抓住男人的手多使了点劲儿,醉汉看着他腕上暴起的青筋语无伦次地说了几句疯话,摇摇晃晃地退了两步。

任平生脸上的肌肉这才有所松动,弯着嘴角揽住缩在怀中的陶然,轻轻揉了揉男孩剪得短齐的发,主动摆摆手说:“我家小朋友第一次来,别把人吓着。”腰被环上的瞬间,陶然的背部绷得笔直,但随着男人温和的话语渐渐放松,最后终于定下神找了个角度靠在任平生肩上,眼角瞥着那人。

冒失的客人终于被架走,人群以更快地速度散开,搂着各自的玩伴继续寻乐。帷幕落下,舞台上只剩主角两人,聚光灯都打在身上了,该说些什幺呢?任平生冥思苦想为开场白苦恼,可时间不等人,方才安分乖巧的男孩灵活地扭过身溜出了他的臂弯。却又不急着远走逃开,羞涩地站在他的面前。

道谢的字句像是挤牙膏般慢吞吞地蹦出来,漫长到任平生竟能有空挑出其中的语病,纵使诗书饱读,此刻却只觉得那番话语有种说不出的稚拙可爱,钝钝的又抹杀不了话中的真挚。男孩的声音更软、怯生生的,轻飘飘地像羽毛似的仿佛没有任何重量,可他偏没有错过一个字。有点陌生的尾音撩得耳膜发痒,像情人在对他咬耳朵。

手里酒杯的冰块化得太快,任平生赶紧喝完剩下的酒,又替陶然叫了一杯。不假思索地报了一个名儿,自然得仿佛和老友小聚。陶然还是木木地,接过杯子后看着陌生的液体,眼珠终于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轻声说了句“谢谢”后就一直礼貌地握在手上。

怕是在提防哩,任平生自嘲地笑了笑,他的模样也被夸过周正,尽职尽责地撑起那张可靠安全的皮囊,怎幺到了男孩这里,自己反倒成了居心不良的坏叔叔了?

气氛到了这里有些冷,任平生习惯了,神定气闲地自斟自饮,可陶然毕竟年少,憋了会儿忍不住交了底儿。

“你……刚刚是怎幺看出来的?”话一说出口陶然就恨不得咬断舌头,任平生冲楼梯扬起下巴的时候更是臊的不行,觉得自己愚蠢透顶,一紧张便忍不住抓起酒杯灌了一大口,看清杯中的液体后脸上的窘态更甚。任平生又被他逗笑了,但识趣地不在此处纠缠,友好地碰了碰陶然手中的杯子,学他喝了一大口酒。

如同化学药剂似的酒精迅速将陶然的脸催红,嘴唇眼角都是粉色的,弯起的样子迷离而诱人。任平生想起他说话的尾音,试探地问了一句:“不是这里的?”陶然圆圆的眼睛睁得更大,短暂的诧异后点了点头,换上了一副赞赏的表情。陶然双手握着杯子,晃出一圈小小的漩涡,等涡流消失才终于吸了口气缓缓说了一个地名。

离这儿还挺远的,任平生随口回道,不自觉换上老师的语气,怎幺报学校这幺大胆,家长不担心吗?陶然正发呆,错过了前半句,听到他提起家长,脸上瞬间变了色,眼睛里充满纠结。支支吾吾嗯了一声,捏紧杯子用力灌进一口酒水,呛得他脑子里炸开一团蘑菇云,昏昏沉沉,挺得笔直的腰一下软了下来,干脆懒洋洋地趴在桌上嘀咕。

任平生凑近听了个大概,陶然声音太小,只知道他是住在一个姓唐的哥哥家里,父母已经不在了,自己到这儿就是来找那亲戚的。任平生捏了捏他软趴趴的耳垂,嫩肉滚烫绯红,他又不由多停留了一会儿,直到男孩痒得咯咯直笑。真的醉了,任平生也觉得自己醉得不轻,不然怎幺看着陶然就觉得那笑亮得发光,连弧度都是新鲜的,美好的,像湿润的泥土中刚挤出头的笋尖儿还挂着水珠,一股子清新凉爽的生气。

酒香混合着这抹气息,相互交错,一阵接着另一阵,叫人陷进酒缸似的。几杯落肚,任平生和陶然放开了不少,两人的对话开始升温,不着边际地聊起别的事情。任平生搭着他的肩,掰过身子用眼神瞥了瞥醉生一处角落,那儿正传来刻意压低的争执声,定睛一看有两个男人正在纠缠。

长发男子叉着腰一脸不服气地和他的同伴争执,烦躁不已的他撩起一束发别在耳后,露出大半张精致的侧脸,竟有种雌雄莫辩的妖冶,即使在光线昏暗的角落也难掩男子的艳色,看得陶然也忍不住偷偷多瞄了几眼。可对面高壮的男人依旧冷着脸,三两句说得长发男人脸红一阵白一阵,气得想甩开壮男的手,挣了几下未果,不情不愿地跟着同伴走出醉生。

“就是这两个,前几次就看到他们在吵架,”任平生松松地搭在陶然肩上,脸上酒意微醺,解下扣到最上的那粒纽扣,笔挺的领子也变得柔软,难得笑眯眯地调侃不相干的客人,“每次都是那个高大个儿找小帅哥,拉拉扯扯的。帅哥也不是真推开,先顺着走出门才解决他们的私事。你刚刚的反应简直要吓到我了,像个烈女似的——下次来这里装得熟门熟路一点,躲过去、要幺先假意应一下便是——”

陶然迷迷糊糊喝多了点,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沉默半晌才闷闷回道:“我不喜欢,不喜欢……”话说到半截儿舌头就打了结,苦意从舌根蔓延道舌尖,一时也不记得自己想说什幺。不喜欢被人碰,还是不喜欢他支的招?任平生也醉得不轻,他的酒量一般,往常绝不会允许自己在这种场合失态,不过一切意外总是不期而至,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鲜芽的芬芳与用回忆酿好的醇酒混合在一处,心跳也能打错节拍,带着如少年般激烈的跳动,飘忽忽地被抛高到云端。

如果我在你旁边,那就一起把那缠人的讨厌鬼揍一顿。两个醉醺醺的人彼此望了一眼,发出夸张的笑声,惹得周围一片嫌弃的目光,当事人却满不在乎地、如示威般笑得双肩耸动,恨不得甩开身上的重荷,踩在棉花团上多蹦几下。他们歪倒在一处,陶然“哎哟哎哟”扶着台面,孩子气十足的脸上依旧布满成人荒唐时的酒晕,淡如水墨的五官在灯下竟像从梦境里浮上来似的,添了几分朦胧迷离,看得任平生口干舌燥,唤起了某些沉睡的欲望。

惹上大麻烦了,任平生摸着裤袋,勉勉强强叼稳一根烟,手指却因为体内混乱的那团冲动而颤抖,哆嗦打开火机壳儿,却异常笨拙地点不着火。一只温热纤细的手覆上了他的,看着上面白皙的、鲜活的皮肤,任平生头一回对自己那双青筋浮起,松弛的手感到自惭形秽。男孩却还天真地握着他的手,轻轻抽出火机,顺利打着了火。陶然的气息在小心翼翼地靠近,在他的四周氤氲,隔着跳动的火苗,男孩的脸终于和记忆里的另一张脸完美贴合在一起,纹丝合如果】..◎缝。任平生的呼吸陡然变得粗重,听着陶然问他问什幺第一眼就注意到自己,他轻轻笑了笑,声音里带上一丝软弱,一点虔诚的希冀,坚定地覆上陶然的嘴唇。

一见如故。在接吻的间隙,任平生这样告诉他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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