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默宁突然站了起来，“我只要你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你是不是因为爱我而跟我结的婚？”这句话一说出来，黄默宁的眼泪流了出来。她只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想知道这些年王信跟她在一起究竟是不是因为爱。

王信一直沉默着，他心里也在翻滚着这个问题。他开不了口对黄默宁说，我不爱你。他不能凭空否定这些年来他付出的感情，和这个他们两个一起筑就的家。他只能沉默着说不出一个字。

黄默宁突然冲到厨房，旋即又冲到客厅，王信看见她手里竟然拎着一把菜刀，他赶紧起来去夺黄默宁手里的刀。黄默宁使劲挣脱，她嘴里说着：“你放心这刀不是用来砍你的。我只要你这一个答案，你不给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王信的汗都下来了，他使劲从黄默宁手里抢下菜刀，赶紧到厨房把所有刀具藏了起来。等他从厨房出来，看见黄默宁已经站到了飘窗上，他赶紧冲过去，黄默宁指着王信说：“你不要过来，你过来我就跳下去。”

王信赶紧说：“我不过来，我不过来，黄默宁，有话我们好好说。”

黄默宁看上去满脸是泪，“我是想跟你好好说，可是你说吗？你什么都不给我说，一开口就说要离婚，理由也没有。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万颖比我好在哪里？你说啊！”

“你没有做错，错的是我。你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我不下来，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不下来。”

“好好好，你说要我说什么？”

“你到底爱过我吗？”

“爱过。”

“那就是说你现在不爱我了？”

王信问自己，是真的现在不爱黄默宁吗？可是自己跟黄默宁的感情本身好像也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啊。他摇头，说：“我现在没有不爱你。”

“那你现在还爱我，那对万颖呢？你不爱吗？还是你两个都爱！”黄默宁说出这句话，把自己都惊住了，两个都爱？

王信赶紧说：“黄默宁，这不是两个都爱还是一个都爱的问题。我是觉得像这样下去，对你、对万颖都不公平，所以我才决定离婚。”

“为什么就要选我来做牺牲品？万颖不要你了，你就要我跟你结婚。她回来了，你就要把我扔掉。我对你而言就没有任何意义吗？”黄默宁说着这些话，自己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她蹲了下来，哭得很是伤心。

王信见状，心里很是难过，不禁骂自己，怎么能这样对黄默宁，她何错之有？他上前把黄默宁从飘窗上抱下来，放到沙发上，把黄默宁搂在怀里，给她擦眼泪。黄默宁哭得更伤心了。

黄默宁哭了很久，哭到最后，她自己倒在王信的怀里睡着了。王信看着怀里的黄默宁，红红的鼻子，头发凌乱，他心里那个叫做欠疚的东西又开始升了起来。好好一个女人，被自己弄得伤心到这个地步，自己还是不是个人。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黄默宁时，黄默宁那时长相甜美，小鸟依人的模样，他一下子便动心了。后来他跟黄默宁求婚，黄默宁的小脸涨得通红，不过看得出来她很开心，她高高兴兴地筹备着他们的婚礼，买东西，布置他们的家。这些年来，王信的记忆里，那是黄默宁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婚后，黄默宁对自己百依百顺，把家里打理得干干净净，自己永远回家就有可口的饭菜，衣柜里总有整洁干净的换洗衣服，许多次喝得醉醺醺的自己回到家里，第二天早上，总是发现自己已经被黄默宁收拾得干干净净，黄默宁的种种好他都一一记得。是自己负了黄默宁，自己对不起她，她没有半点责任。

王信把黄默宁抱到床上去睡，一放下，就被黄默宁的手死死的抓住了，黄默宁喃喃地说：“王信，你别走，你别走。”王信只好也挨着黄默宁躺下，黄默宁转过身来，把王信抱得紧紧的，王信感觉自己的眼泪下来了，真到了该下决心离开的时候，王信才发现自己的内心对于这个家，这个女人有多么的不舍。这所有的一切都因为自己即将化为乌有。

第十八章自我杀戮与救赎（1）

王信一觉醒来，一摸身边，黄默宁不在。他赶紧起来，冲到客厅，黄默宁还是不在，他有些急了，大声喊起来：“黄默宁！”王信看到卫生间的门紧闭，赶紧冲进去，他看见黄默宁躺在浴缸里，而那池水竟然是红的。他立即把黄默宁抱了起来，看见她竟然割了自己的手腕。王信感觉脑子里的血一下子涌了上来，天，她竟然要自杀！王信赶紧扯下毛巾把黄默宁的手腕扎紧，。同时用手摸了摸黄默宁的脉搏，还有跳动，他赶紧冲到客厅里打电话急救。

幸好王信发现得早，黄默宁的脉切得也不深，黄默宁被送到医院，生命并没有什么危险。但是王信守在黄默宁的病床前，心里自责得无法言语。当看到黄默宁躺在浴缸里，发现她竟然割了脉，王信那时才明白自己对黄默宁的伤害有多深，打击有多大。这个一向乐观开朗的女人竟然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来对抗他要跟她离婚的决定，王信这才意识到黄默宁有多爱他。是的，黄默宁对他的爱，直到看到那一池血水时，王信才那么直观地感觉到。这些年，原来自己对黄默宁竟然只是忽略，没有意识到黄默宁对他种种的好，其实是出于深切的爱。王信看着熟睡中的黄默宁的脸庞，想着这些年他们一起的那些点点滴滴，他们的第一次约会，第一个吻，黄默宁给他做的第一顿饭菜，这些种种，在逝去的岁月里，其实早就深深地刻在了他们各自的生命里，王信无力也不可能将这一切抹去，他也做不到不去看那些过往的痕迹。万颖未回来之前，王信其实一直认为自己这辈子就会跟黄默宁这样朝夕相处下去，一直到老，有时候，他也想，就这样跟黄默宁下去也未尝不可，如涓涓细流一样平静的感情也挺适合自己，没有那么多激烈的争论、矛盾，没有那些折磨人的心动，就这样平静安稳地跟身边的人相守到老，也挺好的。在跟黄默宁的这些年里，王信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挺舒坦的，他不必费心为他们的感情发愁，黄默宁很少跟他闹别扭，他有的是时间发呆，黄默宁从不打搅他。王信一直也承认黄默宁是个很适合自己的生活伴侣。

黄默宁终于睁开了眼，她看到王信座在她身边，一时有些恍惚自己究竟在哪里，她轻声问王信：“我怎么了啊？怎么在这里？”

王信摸摸黄默宁的头发：“你今早割脉，现在我们在医院。傻瓜，你怎么这样做啊。”

黄默宁想起来了昨晚发生的一切，她把脸别过去，“你走吧，我不会再傻了。我好了，我们就离婚。”

王信赶紧说：“你现在安心养病，什么都不要想，我们不离婚。”王信知道，自己现在再不能说任何刺激黄默宁的话，她已经不能经受再一次的刺激了。送黄默宁到医院时，急救医生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医生对他说：“小伙子，小两口吵架不要这么凶，吵出人命就玩大了。”医生后来还专门叮嘱他，千万不要再说刺激黄默宁的话了，现在她的情绪非常不稳定。

黄默宁听到王信这么说，她也什么都不想再说了，她闭上眼睛：“我很累。”

“好，你好好睡，我在旁边守着你，你要吃什么，喝什么就跟我说。”

“你没给我爸妈说吧。”

“还没有，我马上跟妈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