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3_天下之主GL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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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3(1 / 1)

而皇甫瑾瑜的脸色也随着王贺的念词阴冷了起来,最后竟变得死灰般没有生机,昂扬挺立的身躯随着一纸圣旨的读完颓然坐在了椅上。她该不含任何希望的,便不会有绝望。欧阳毓灵这封决绝的圣旨不仅残忍地将她们的过往一刀砍断,还残忍地将她往绝路上逼。“难道我的存在你看来便只是威胁吗?难道身份败露,我对你所有的情你都不信了吗?”皇甫瑾瑜苦笑说道。

“接旨吧!”王贺幸灾乐祸地说着,皇甫瑾瑜的颓然失态,让他觉得自己还是占了上风的。

“狗屁圣旨!”李思晗自厅外闯进,一把夺过王贺手中的圣旨,这里面的内容,她在门外已听得分明,也听得怒火中烧。如果,欧阳毓灵是一个深爱着皇甫瑾瑜的人,皇甫瑾瑜选她不选自己,她李思晗认栽,无话可说。可为什么,偏偏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皇甫瑾瑜对她死心塌地,甚至不惜为她背叛南阳,抛弃自己。她欧阳毓灵凭什么,凭什么?李思晗越想越气,快步往外,夺过厅外侍卫的刀,在众人的惊诧的眼中,将圣旨砍个粉碎。骂道:“呵呵呵,欧阳毓灵,我本以为天下间有你多少能懂她,没想到你也不懂她,你也逼她,她都吃下你的□□了,你还想怎样?”

“你……好大的胆子,你想造反!”王贺指着怒红了眼的李思晗,颤抖着手指,故作镇定地说道。

“造反又怎样?她欧阳毓灵算哪门子的皇帝?”

“你……”

“我怎样?我还想杀了你!”李思晗说着将手上的刀架到了王贺脖子上,这时王贺身后的北廷侍卫见状纷纷拔出刀,而厅外的总兵府侍卫也都拔刀冲了进来,顿时不宽敞的正厅,站满了拔刀相向的两拨人。

“让他们走吧!”厅的正中,皇甫瑾瑜撑着桌面站起身,无力的声音幽幽响起。

“瑾瑜哥哥,她那样逼你,我们何必对她仁慈!”李思晗愤愤不平地说道。

“我说让他们走!”

“瑾瑜哥哥……”李思晗拗不过皇甫瑾瑜眼中难得的威逼,将手中的刀愤然摔在地上,对着王贺一群人喝道,“滚,给我滚!”

王贺见状,赶紧一溜烟跑了出去,而北廷的侍卫也都一边倒退提防戒备着,一边快步往外跑。

看着属于欧阳毓灵的人从眼前消失,皇甫瑾瑜惨然一笑,突然,“噗……”胸中的悲愤伴着热血涌了上来,喷在了明黄的碎片上。

“瑾瑜哥哥……”李思晗惊叫了起来,扶住施施然就要倒下的皇甫瑾瑜。

“别哭,我还不会死!”皇甫瑾瑜抹去李思晗的泪,无力地说道,可不管皇甫瑾瑜怎么强颜欢笑,李思晗就是哭得很凶,她紧紧地搂着怀中的人,仿佛下一刻,她就要化作烟飘散了一样。

皇甫瑾瑜抗旨不尊、李思晗撕毁圣旨的事很快传到了京中,对欧阳毓灵来说,这无异于是对她女皇威严□□裸的蔑视,随即又传来王贺一行人在回京复命途中被南阳人刺杀的消息,这彻底摧毁了欧阳毓灵的容忍底线。当日即下令命驻守皇陵的曹海光率兵十万逼近淮城,将皇甫瑾瑜、李思晗缉拿回京。皇陵地距淮城较近,曹海光的兵马进军淮城远比从京城调兵要快很多,群臣们这才反应过来,当日皇家围场一案,曹海光被贬去戍守皇陵,原来是女皇陛下的预谋。

淅沥的春雨下得更密更急了。空濛的落霞山头,孤零零的破旧亭子里,周癫终于盼来了他等了许多年的人——欧阳廷崐。

“怎么?宏叔看到我出现很不安啊,你之前不是一直盼着我出现吗?”说话的人正是欧阳廷崐,一个年过半百的男子。几十年过去了,他的身形依旧如少年时健硕挺拔,黑色绣金长袍附身,玉冠束发,气质高贵,若非见到他双鬓的斑白,若非看到那道足以占据整个脸颊的刀疤,若非看到他那没有温度的双眸,周癫真会以为眼前这个安静沏茶、闲听雨声的男子是一个沉稳优雅的贵公子。然而,他不是。昔日骄傲高贵的弘信皇太孙,在经历了废黜、流放、追杀、十年苦役后,卧薪尝胆苦心经营二十年,终成了如今的黑暗组织烈焰门阴暗暴戾的门主。

“我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应该会变。”周癫无力的说道,他原以为二十年的时间能冲淡欧阳廷崐心中的仇恨,可在复又见到欧阳廷崐的第一眼时,他就知道他错了。那不共戴天之仇,刻骨蚀心之痛,非但没被岁月冲刷走,反是经过岁月的重重激荡发酵,在欧阳廷崐心中埋得更深,燃得更烈。

“变?你希望我怎么变?我又能怎么变?”欧阳廷崐说道,依旧是没有温度的语气,“宏叔,我跟你不一样,你失去的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荣华富贵的前途,一个和乐圆满的家庭,可我失去的是整一个天下,这能比吗?所以你放得下仇恨,而我是永远都放不下的。”

周癫叹了口气,他一心想要劝说欧阳廷崐放弃仇恨,可听得此番话,却无法反驳,他把目光移向亭外,不远处,一个黑衣男子尤在一块无名的石碑前跪着,他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了,他整个人身上湿漉漉的都是雨水。

那名黑衣男子便是卫东,周癫是认识的。那一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周癫在落霞山头等不到欧阳廷崐的到来,却等来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周癫认得出,眼前这小男孩便是他不久前用假死药从死牢中救出来的魏王欧阳廷嶂的儿子,然而小男孩却没有认出他。男孩腼腆了看了周癫一眼,羞涩地颔首行礼后,低着头绕过周癫径自走到石碑前跪了起来,一跪就是一个时辰。自此,周癫就再也没见过欧阳廷崐了,然后,每年差不多这个时候,他都能看到一个少年独自一人在石碑前跪着,风雨无阻。慢慢的,周癫习惯了每年这个时候,在四处流浪后,回到落霞山头的无名石碑前洒下一壶酒,祭奠故人,也习惯了在那里等少年的出现,向他了解欧阳廷崐的现状,虽然大多时候少年时不会开口的,除非欧阳廷崐有意让周癫知道。十多年来,周癫看着昔日清瘦的少年,慢慢变成了健壮男子,看着他由原来的腼腆羞涩,渐渐变成如今的肃杀冷漠。他知道,昔日那个小男孩如今已彻底沦为欧阳廷崐复仇的工具了。

“我觉得你做得有些过份,他把你当做父亲、师父来敬重,而你却把他当做泄恨的对象、复仇的棋子。”周癫指着亭外雨中长跪的男子,对欧阳廷崐说道。

欧阳廷崐轻蔑地朝着亭外看了一眼,冷冷地说道,“这是他应还的,盛佑老儿害我父亲,只好由他的孙子在我父亲坟前跪地忏悔。他去年没来,只好今年补上,一年一个时辰也不算长。至于复仇嘛,他倒是颗很好的棋子。”欧阳廷崐的语气神情中搜寻不到对身为自己义子的卫东半分的情谊。

“他也是无辜的,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残忍吗?我当初帮你救他,可不是要让你把他当做复仇棋子的。”

“宏叔心疼他了?那谁心疼我?又有谁心疼你的孩子?是盛佑老儿害了你我,他的孙子就该偿还罪孽,我救了他、养他、教他,就是要把他当做复仇的棋子,我要让他帮我杀盛佑老儿的子孙。不只是他,所有盛佑老儿的子孙,我都要让他们自相残杀,我要让盛佑老儿九泉下不得安宁,我要让这天下分崩离析,我得不到的,他们也别想得到!”

“都是骨肉血亲,你怎么忍心?”

“骨肉血亲?”欧阳廷崐惊讶疑惑地看着周癫,终于发出了?*Γ肮」侨庋祝尚Γ∥矣⒚魃裎涞幕首娓福挪餮裕削砦腋缸佣耍颐且患伊鞣诺结郎阶隹嘁郏邢牍颐鞘撬墓侨庋茁穑课叶睾翊苛嫉拇蟛福莺ξ腋盖祝辜复稳扇俗飞保刮腋盖组婷诖寺湎忌较拢钟邢牍颐鞘撬墓侨庋茁穑棵挥校∷窃还斯侨庋字橹梦业扔谒赖兀缃裼制臼裁匆铱砗竦囟源切侨庋住俊?br/

“廷崐,你父亲是那么宽厚仁善的一个人,他在天之灵,他是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周癫苦心劝道,企图用在天之灵的太子老兄平息欧阳廷崐的仇恨之气。

“宽厚仁善,有用吗?我父亲勤勤恳恳、尽心尽力做了四十多年的太子,无丝毫非分之想,可最后呢?他得到了什么?废黜!流放!死于非命!”欧阳廷崐咬咬牙望着雨中那块孤零零的无字石碑,堂堂太子却落此下场,父亲心中该是不甘的吧?“宏叔,”欧阳廷崐回头唤道,“这笔血债,一定要还的。我在从崂山的乱葬岗中爬出来时,我就发誓,此生只为仇恨而活!”

“唉……”周癫长叹一口气,久久才开口问道,“那你今日为何要出现,为何要见我?”明知自己不愿接受劝说,为何还要出来相见,多费口舌?

“因为我想告诉你,当年你写出的火药方子,要派上用场了。”

“什么?”周癫闻言,全身如浸寒潭,当年正是他因仇恨,一时听信欧阳廷崐的话,凭着自己炼丹的经验写下了那足以摧毁家国的火药方子。“你要**嘛?”周癫惊瞪双眼问道,当年欧阳廷崐拿了他的方子后,二十年来一直没有动静,他还以为是配制不成功,欧阳廷崐放弃了,却没想到……

“放心,我不会自己用它,我只是给需要的人用,可惜了皇甫小子不识货,好在欧阳女娃慧眼识珠。宏叔,如今这个女娃已发兵南下,直至淮城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见识到你当年的杰作了。”

“不!不要!”

“哈哈哈!宏叔告辞了。”欧阳廷崐狂笑到,长袖一甩,施展轻功下山去了。

周癫木然地坐在石凳上,这些年的疯疯癫癫,企图掩盖的,那心中有不愿触及的伤痛、不愿提及的罪孽感,在此刻蓦然涌到了他脑海里。

正是因为他的一时不慎,被有心之人利用,成了陷害太子一家的工具。

正是因为他的一时恻隐,救下了死牢中孩子,使他免于一死,却让他沦为了无情无感的复仇工具,生活于黑暗中。

也正是因为他的一时仇恨,写下了火药方子,埋下了摧毁整个天下的隐患……

“不!”周癫骤然站起,踉踉跄跄跑下山,他得做些什么赎罪。

第112章身死

身形憔悴的皇甫瑾瑜再一次登上了淮城的城楼,抬头仰望西边的云彩,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欣赏这寒风中的落日余晖了。她不能帮着灵儿攻打南阳,也不能帮着母妃伤害欧阳毓灵,她想甩手隐居,可是事情远不是自己躲起来就能解决这么简单的,她的存在无论对谁都是一个莫大的威胁,只要她在,欧阳毓灵便不会安心,母妃也不会死心。

“曹海光的大军应该快抵达淮城了吧?”皇甫瑾瑜对站在她身旁满脸担忧的田修元问道。她知道自己违抗了圣旨,欧阳毓灵发兵南下是必然的,只是没想到北廷的兵居然来得这么快,回头想想才发现,原来自己忽略了曹海光被贬戍守皇陵这步棋。如此,自己的动作便得更快些才好。

“嗯,东青正在严密备战。”田修元回道,见得皇甫瑾瑜在片刻的沉默后的唇角轻颤,他知道皇甫瑾瑜是想准备另一种退兵的办法,于是他快速侧身,骤然按着皇甫瑾瑜的双肩,抢在她开口说出自己不愿意接受的办法前,说道,“奋力一战,我们未必为输。”他的双眼直直地与皇甫瑾瑜对视,企图将自己内心的想法,透过那道坚定锐利的目光传递给皇甫瑾瑜。

看着一向举止优雅,语气温和,书生模样的田修元,没有了常态,皇甫瑾瑜知道田修元定是猜出了她接下来想说什么,要做什么了,虽然感受到了田修元的一片情意,也可预见他好心的劝阻,但皇甫瑾瑜还是说道:“不战而屈人兵岂不更好?”

“可这代价太大了,大到淮城里任何一个人都不愿接受。”田修元说道,语气悲戚,奋力捶了一把城墙,如果一定要牺牲皇甫瑾瑜的生命,换得北廷可能的退兵,他还不如背水一战。

“田兄,你的心意我明白,可就算我不这么做,我也没有几天可活了。与其苟延残喘,还不如利用生命这最后的光阴做些有意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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