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潼拍了拍柳上季的肩。
紫薇太微天市三宫,虽名义上均属盘龙仙宗,各宫各峰却不和睦,徒弟长大了,也该去外面历练历练。见识一下各方势力。
只一点。
“无论何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柳上季闻言心中一热,二十年来第一次鼓起勇气,拥抱住季清潼,感受着师父熟悉清澈的气息,如当年他将他小小的身子拥入怀中。
一瞬间,心中激荡的感情说不清道不明。
“师父保重,弟子很快就回来的。”
柳上季拜别季清潼,萧晏拜别慕容辰,两名青年结伴而行,意气风发,发带飞扬,俱是年少轻狂时。
季清潼看着柳上季的背影渐渐消失。嘴角洋溢起的笑意慢慢收起。
“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该经历的,总得经历。”慕容辰在他身边淡淡道,“只有尝遍了人心险恶,他们才能知道天权峰的好。”
季清潼冷下眸子。
“阿辰你看,当年那些人,做了那些事,现在依旧过得好好的。”
慕容辰搭住季清潼的肩膀,“人都是会变的。”
又过了十九年,季清潼和慕容辰坐在溪边,水中早已没有两名少年舞剑的身影。
昨儿日慕容辰给他徒弟萧晏做的玲珑双环碎了,那东西本是一对的,镶嵌在他徒弟的本命剑上,他徒弟下山时,他拿一个,给了他徒弟一个。
一个碎了,另一个也会跟着碎。
“他就是死性子,认准了就不知道回头,就像当年我不给他开门,他就一直敲了一个晚上,我想开门赶他走,见他敲的手上都是血……”
季清潼和慕容辰将酒洒在溪水中。
季清潼叹息,“过刚易折。”
慕容辰望着空空的酒坛,声音沙哑,“大师叔。我要下山了。”
“给萧晏报仇?”
“嗯。”
又十九年,柳上季已渐渐不再给季清潼传信,隔几年才偶尔有飞鹤衔来纸条,上面也就只有一句,徒弟安好,甚念师父。
这一年慕容辰给徒弟报了仇,匆匆回来。这一回来,却是为了又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