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他得知他所谓的爱快要将他口口声声爱的人逼疯,而自己却一无所知的时候,那种暌违已久的、深深的无力感再次席卷而来。
他曾经理直气壮地说,乔渭就是爱骆崇,可现在看来,这又算什么呢。
49.
骆崇看着蜷起来哭泣的人,他慢慢走近,蹲下身,将乔渭拥进怀里,轻轻地抚着他的后背,轻声地讲:“没事了渭渭,没事了,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他轻声安抚着,直到怀里的人累到慢慢睡着,骆崇心里也觉得安静下来。
事隔经年,当骆崇再度把乔渭拥在怀里。
这一刻他竟难得生了好奇,他想,这些年他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时间如流水,将沧海换作桑田,将险峰磨成湖泊,大动**戈的爱恨也在日复一日的冲刷下也变得古井无波、一派安澜。
就好比骆崇在最初得知乔渭是真的离他而去时,胸口像有岩浆沸腾、躁动,以致他整夜难以安眠。
可这么多年,骆崇能够在反复听那条语音的时候,心底已不起波澜,夜深人静想起乔渭反而更容易入睡,甚至他可以很平静地提起乔渭。他觉得自己其实大约是平静而释怀的。
可这一刻,他再度将乔渭切切实实的拥在怀里,他想,这些年他到底在过怎样的一种日子啊。
那种许久未见的灼烫感再度席卷了这个男人的胸膛。
骆崇第一次承认,他觉得很痛,很痛。
痛入骨髓,痛彻心扉。
这个铁血冷漠的、从未求过任何人的男人,此刻抱着深眠的人,对着无人的寥寥夜色,声音低沉而压抑地乞求:“渭渭,回来我身边好么,回来好么”
他深深地闭着眼,一滴泪转瞬即逝地滑落。他说:
“宝贝,救救我,救救我。”
这个男人没有再步步为营地等着彼此冷静,用着一场蓄意的装醉,清醒地说着我爱你把人给哄回来,因为彼时明白他的放不下,所以留一个台阶就能把人哄回来。
而此时却是一种极深的无力感。
仿佛知道了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让他的爱人再回到他身边,明明不是死别,但他仍旧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好像知道了,我这辈子的漫漫余生,你终将不会和我一起度过了。
了无生趣。
所以只剩低到尘埃里的乞求,求你救救我。
而这些,他也不过说给还未散尽的烟味和酒气,对着他怀里的人,他想,他还能这样抱他一次。
他该知足。
爱当真是一件卑微又贪婪的事。
那场闹剧般的事故,以一种惨烈的方式让他终于可以坦白自己的心,可却又知道,自己连求他回头的资格都已经没有。
他心甘情愿地把心捧出来,无论是被支配喜怒哀乐,还是被控制心绪起伏,他愿意低到尘埃里的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