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明白了笔记本上不忘初心那四个字的意思。
只有最开始的那个9月28日的哥哥才是真的。
我挣扎着想要从冬装哥哥怀里爬出,但剧痛消磨着我本就不多的体力和力量,使我始终无法从他怀里脱身。
在疼痛而迟钝的意识中,我听见那位郎涛打扮的哥哥的声音响起:“你说得真委婉,何不明确的告诉他。你只想要个听话的乖弟弟,无所谓神志清醒与否,只要听话。”
“滚一边去,我已经知道你被祂污染了。”冬装哥哥从我的右眼眼眶里拔出了手指,刚才始终旁观的断首哥哥,飘来亲吻着我的伤口。
有什么东西顺着伤口钻入我的眼中。
黑暗的,粘稠的,柔软的物体。
疼痛大大缓解。
但这种奇怪的止痛方式,也在逐渐模糊我的思考,甚至令我昏昏欲睡。
我左右扭头极力想要避开他的触碰。
这时,那个郎涛打扮的哥哥,突然发生了变化。
他的四肢反折,眼里流露出令人熟悉的狂热与爱恋,说道:“哦,那就没有什么掩饰的必要了。伤害彤彤的都该死。”
他伸手拍飞了悬浮在空中的头颅,像蜘蛛一样移动手脚冲来,一把撕开了我和冬装哥哥,与他扭打了在一起。
这不是两个人类之间那种争斗,更像是两只野兽相互撕扯着血肉。
我的耳边全是血肉被击打,被撕裂时的粘稠声。
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蘑菇分泌液的腥味灌入鼻腔。
我挣扎地爬起来,透过还能视物的左眼,看着两个完全不成称之为人形的东西交缠在一起。
其中一个人,抬起满脸血红的面孔,看看我说道:“逃吧,逃吧,我的彤彤,我的彤彤!”
我看了他一眼,捂着流血的右眼,转身跌跌撞撞地爬进了黑暗之中。
跨入黑暗之中的瞬间,刚才阅览室中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不见。
只有细弱的呻吟声若有若无。
我从地上爬起来,打量着四周搜索楼梯的所在。
失去右眼之后,我再也没有依靠现实世界定位的视角,只能依赖于左手中的桃花带来些许亮光,用仅剩的左眼搜索着我的道路。
但亮光显示的景象,看见并不比看不见有多少有利,甚至更糟糕。
我面前就是那段通向三楼的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