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记忆很奇怪,肖扬早就想不起来这个家的样子了,可是重返故地,却觉得熟悉得很。
就连门口的吊兰都没什么变化,还是印象中的老样子。
肖扬在玄关处换了鞋,里头迎出来一个人。
“龚叔你可算回来了,快帮我把老爷的药端上去,我敲门他都不理我。”
这是个相貌略带点可爱的男孩子——真的男孩子,看着绝不超过20岁。
“哦,这是小风,现在家里大小事情都是他在做。小风,这位就是肖少爷。”
肖扬依旧用他不冷不热的声音打了招呼,对方却瞬间换下撒娇般的表情,脸上的五官都努力摆出了嫌弃和厌烦的样子。
龚管家**咳两声,接过小风手里的药碗,带肖扬上了二楼。
敲开一扇木门,里面是浓郁的木头香味。
房里的一应摆设恰如当初,就连老人坐的位置都没有挪动过。
老人从阴影中抬起头来:“回来啦。”
肖扬心里嘲讽着自己时不时的好记性,刚才竟又想起十年前在这屋里和老人最后的谈话。
“爷爷。”
老人撑着拐杖站起身来,走到他跟前。
“回来就好啊,坐下吧。龚齐啊,泡杯茶上来,我和小扬好好聊聊。”
木头桌上的台灯发出温暖的光,却因为全木的家具,反倒映衬出了更多的冷意。
爷爷:“这十年真是难为你了,里头的事情我给你打点过,但总归不会面面俱到,我们又怕股东大会那边有意见,一直没来看你,你……过得还好吗?”
肖扬:“挺好。家里还好吗?”
爷爷叹了口气:“你泉叔叔几年前突发心脏病,走得突然,钟铭被迫提早接下了家里的生意,好在我还没咽气,总归能帮他点儿。现在都挺好的了。”
爷爷皱着眉头喝完了药,继续说:“钟锦这孩子被我们宠坏了,不学无术连大学都读得勉勉强强,现在自己搞了个雕塑馆,我也懒得管他。”
郎家在爷爷郎德文那一代曾经枝繁叶茂,可内斗了许多年后,剩在国内没走的就只有他们这一脉。
现如今郎泉不在了,整个家里只剩3人,亏得郎钟铭一人之力,居然也撑起了这盘子。
“冷血铁腕下才能出成绩”——郎钟铭15岁时说出的话被他自己做了最好的诠释。
爷爷:“小扬啊,你放心待在家里,工作的事我让钟铭帮你安排,你什么都不用操心,有哪里不能适应的,告诉爷爷,爷爷替你做主。”
老人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认真严肃,像是在做一辈子的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