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意识到了。”他听见有人再说,“你根本留不住他。”
脆弱的情绪粉碎了他一直以来的坚强伪装,无论是什么时候,最后他永远都是一个人。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太弱了。”那个声音仍在诉说着,他看起来就像是在喃喃自语,“你的亲哥哥都不愿与你为伍。你以为那些人真的顺服与你吗?他们只是在乎你的权利,一些人甚至开始公开反对你,你真的过于年轻了。”
“那又怎么样……”凯撒断断续续地答复着,“冈瑟的旧部已经死了,逆十字里的事情,我知道、我会处理的……”
“一些老家伙认为年轻气盛的人注定不能成为一个好的领导者,所以他们秘密搜集了你家族的资料,准备用这个把你赶下执政官的宝座。你甘心吗?魔界是属于你的,凯撒。所谓的王族夺走了氏族应有的荣誉,你应该站起身去反击,而不是与他们合作。”
凯撒扶着床架坐下来,“你到底想怎样?”
黑色的碎片在意识海不断地旋转、拼接,最后形成了残缺的五棱柱。
“你是我一半的灵魂。”声音忽然变得高亢,“我给你力量,你跟我融合。”
他的手开始拨弄床上的逆十字,没有人想到这个象征党权的东西在他眼里只是禁锢的锁链,在寒冷而漫长的日子里锁住那份唯一的温暖。他开始回忆自己并不短暂的人生,有些东西记得就是该死的清楚。从小时候就发现的另一个自己,父母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哥哥的怀抱,冈瑟的收养,窥见真相的愤怒,虚伪迎合的笑脸,接过逆十字的欣喜,哥哥毅然离开的背影,与莉莉丝的相识,签署的对抗黑皇后条约,银色的囚笼。
凯撒忽然觉得,真正被困在这个房间里的是自己。
“好吧。”他平静下来,“在我的二十多年中,我从未满意地活过。无论爱情还是权利,我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在十年前兄长是我赖以生存的资本,而在十年后他是我的爱人。我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所以才能放心的交给你。
“亚眠是长子,魔界的合法王位继承人。我无法给予他应有的荣誉,而你必须承担我的责任,将他推上王座。”凯撒顿了顿,“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同意。”
那个声音迟疑了一下,“……好。”
在遥远的神界,黑暗之神俄里翁·法厄同从阴影中显现出身形。他走出神殿,灰色的天空飘着雨丝,细密地拂过他的衣袖。
他意识海里有一枚残破的五棱柱,那是他至今都无法修补的神格。但从今天起就不一样了,法厄同低低地笑了起来,然后化作黑色的光点消失在空中。
这是一个银色的空间,他在陌生的身体里苏醒。两枚残破的五棱柱紧紧吸附在一起,融为一体。
“我的神格,终于……”他站在房间里,几乎被紧张与喜悦冲昏了头脑,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开始查看自己的身体。
“啊,可真是不错,不愧是纯血的氏族,竟然还有利安德尔的龙角。”法厄同展开了骨翅,“魔界经过战争与内乱的洗牌,果然已经需新的秩序和主人了。”
最后,他伸出手,轻轻松松地一握,这个空间就开始支离破碎,悄无声息地崩塌,露出府邸主殿的轮廓。空间不复存在,只剩下一枚逆十字浮在空中熠熠发光。
法厄同把它攥在手中吻了一下,轻笑道:“哥哥。”
----Chapter40.觉醒&完----
作者有话要说:
贴吧有妹子留言说是除了肉章全没看懂,那蠢作者就把情节撸一遍,就从第一次肉说起。
小受被小攻上了之后又去参加了凯撒举办的宴会,但实际上宴会是为了掩盖支持逆十字党的贵族募捐来治理红河。黑皇后党雇佣了杀手黑寡妇去刺杀凯撒,凯撒因为七王子的提醒很早就得知了黑寡妇的身份和喜好,他给爱德华喝了暂时稳固魔族形态的药,药性发作期间会变成天族形态,凯撒又故意让黑寡妇假扮的外室侍女安娜将爱德华扶回去,从而看见了金发。
黑寡妇为了不在刺杀中误伤爱德华,就用五棱锥催眠乌鸦,并且在牛奶里下了药。可因为他在牛奶里加了蜂蜜,爱德华厌恶甜食就倒掉了。乌鸦实际是凯尔洛斯的另一个化身,它知道五棱锥是神格,又抵抗住了催眠,它就开始怀疑是凯尔洛斯做得手脚。
后来凯撒凝结出魔气盾扛住了匕首,他是氏族所以魔气不太一样,不受光明元素的影响,宴会中爱德华被误伤,梦见了他小时候莱尔(也就是攻)带他去不同的地方玩,在天界神殿的时候正巧被一个有父系血缘关系的人看见了。那个人是天族的王,看见主神身边的孩子一下想起爱德华的父亲道尔萨斯,推测是他的孩子受到主神青睐,于是赦免了道尔萨斯·塞纳,花了些时间把他召回神界。因为天界时间轴与人界不一样,一天等于人间一年,这就对应了爱德华十六岁时父亲杀死母亲离开了他。
但这只是个梦,爱德华醒来后是记不清楚的,只有隐约记得是自己小时候的事。这个时候凯撒请来的医生和他的助手柯锲(还记得爱德华刚来魔界在边境杀死的魔族吗,有一段军医和军官的对话,那个军医就是柯锲,详细见Chapter20),柯锲接触过病人得知是个混血,于是在酒吧里把军官也就是瓦伦汀弄出来的时候,被瓦伦汀暗算了,被复制了记忆传给“某个人”,由此可知瓦伦汀是内奸。
乌鸦因为保护爱德华在魔界的形态消散了,于是它又在永恒之墟重生,凯尔洛斯前来终结他,乌鸦说出了真相,就是凯尔洛斯利用爱德华杀掉自己,它知道自己是法则弄出来牵制凯尔洛斯的,又因为法则要杀爱德华只好同意消失。于是法则就又用凯尔洛斯对爱德华的感情来控制他,让他变得暴戾、占有欲强,严重可能会伤害爱德华。
黑寡妇因为刺杀失败被雇主投诉,他告诉雇主凯撒的血统不正常,极有可能提前得知了刺杀,因为一般魔族是不太可能在短短几秒钟凝结出能抵御光明元素的魔气,并把凯撒与十一位贵族筹款治理红河的事情捅了出去,说是安格斯蒂公爵与凯撒不合,说实话他的身份还挺复杂的呵呵。
爱德华恢复后找亨利训练,然后前去调查刺杀现场也就是宴会大厅,在角落里发现了几个吸收了凯撒魔气的清洁海绵。他想去地下城,于是就按照当初来凯撒府邸的路线去第三偏殿,结果被一把断裂的提琴绊倒了,不小心捏碎了清洁海绵,忽然就出现了魔气构成的银色空间,他走进去后发现海绵里的魔气不够,空间就强制吸取了他的魔气来填补,结果魔气一吸走状态就开始不平衡,爱德华被金色碎片弄成混血状态,看见了被凯撒囚禁的亚眠。
接着两人做交易,爱德华知道看见亚眠后他就完了,因为失约凯撒一直都想弄死他,但又不知道道尔就是爱德华。亚眠趁机提出把他弄出去的要求,两人结缔契约,并且被得知氏族的身份,亚眠拿走了提琴,顺着密道来了地下城。
两人正好遇见前来碰运气的黑寡妇,不知情的情况下请了他当向导,其中两人讲到命运使徒巫妖,以及爱德华随口说的一段并不存在的□□纪历史,黑寡妇的否定让他对自己的笔记和记忆产生了怀疑,分别后就和亚眠找了家不需要登记魔气的旅馆住下,开始翻查自己的日记。
因为约好到中心广场集中去魔兽森林,他们三个进去的时候亚眠觉得不对,就先撤出来了,爱德华负责把向导弄出去。黑寡妇在魔兽森林里设了阵法想把爱德华带走,但他没想到爱德华这么强,跟他僵持住了。这个时候陌生的力量将他们两个带到了异度空间,亚眠因为契约也牵连进去。
三人分散并且失忆,爱德华拿出了日记,因为他之前翻阅过自己的幼时的日记,所以失忆的他一翻就翻到了,正好是他现在所面临的的空间。其实这个空间的原因应该很明确了吧,之前在旅馆小攻在梦里激发了他的天族血统打架,断了翅膀并且在背上纹身,说是他将会踏上赎罪之路,其实就是指主神创造的废弃空间,爱德华需要去补救他所做的一切。
第42章Chapter41.冲破
黑皇后的主要势力范围在红河的北方,河水化分成支流涌向这片荒凉戈壁,第一支魔界远征军就此发源,由初代魔君尤利塞斯·法厄同的皇后Bck率领。
现任的黑皇后领导者弗朗茨·拉韦德对着逼真细腻的画像深深鞠了一躬。画上的女人神情冷肃,背脊挺得笔直,双手则交握在腰际,一顶黑铁皇冠别在发上,她穿着简洁却正式的黑色高领长裙,衬得皮肤白如冰雪。
Bck皇后身世成谜。她没有动人的美貌,也没有女性特有的温柔,她的真名从未公之于众,也没有人知道她与第一任魔君是如何相识的。只是当尤利塞斯从北方边境大败光矢骑士团回到首都天鹅时,他牵着这个女人的手登临九层高台,对所有臣民宣布,“加冕Bck为皇后。”
这是魔界历史上最简陋的一场皇后加冕仪式,由魔君亲手执行。没有乐队和隆重的宴席,也没有盛装与华丽的庆典,他将一顶款式朴素的黑铁王冠戴在了Bck的发间。王冠是金属特有的冰凉,上面没有镶嵌任何东西,但它绝不是皇后应该佩戴的五角王冠,而是魔君的七角。
这在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大多数的臣子反对这场婚姻,他们以莫须有的婚约要挟,平添了数十位出身名门的美人作为皇后候选人。Bck面对如此排挤选择了漠然无视——她只是率领着十三魔军团收复了红河以南的汀塔,并将那里作为主要物资囤积区,以河运的方式从魔界以北带去大量的粮食与军火,从而为今后的南征奠定基础。当胜利的消息传回天鹅时,尤利塞斯将后宫所有的“皇后候选人”尽数退回,并授予皇后兵权,准许她带兵出征。
而这个时候开始出现第一批皇后拥护者,黑皇后党显现出了雏形。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尤利塞斯对此采取了默认的态度,所以即使皇后远在南方,她也能第一时间了解到□□面的变化。在这段史称“黑金时代”的统治时期,皇后的地位甚至高过魔君,魔界历史上第一次女权运动就此展开,无论经济还是文化都呈现一片欣欣向荣之态。
Bck的死因同样成谜,她没有留下任何子嗣,这个女人将青春埋没在血腥的战场上。而在第一任魔君尤利塞斯驾崩后,她继承了象征皇权的谎言权杖,此时Bck党羽遍布、兵权在手,几乎所有臣民都以为她会取代尤利塞斯,续写“黑金时代”的传奇。然而Bck在经过加冕为皇后到统率远征军一共名声鹊起的十三年后,她选择了默默退出历史舞台,将所有权力移交给亲王阿尔多纳。除了被带走的谎言权杖,她留下的黑铁王冠便作为黑皇后党领导人的权力象征,但真正能够佩戴皇冠的,只有女人。
弗朗茨对此哑然,当他起身时,脸上还是一派恭敬。画像上女人锐利的目光仿佛能刺破一切虚伪,他有些局促,很快就离开了供奉之殿。在拐过好几处偏僻的角落后,他走进一幢普通的建筑,在它黑金色的外表下,这幢建筑里却是一片富丽堂皇,美轮美奂犹如海市蜃楼。
他穿过长长的走廊,色泽黯淡的鸢尾花凋谢在绘有魔界版图的地毯上,女工正将花瓣扫掉。他瞥了一眼,对方立刻躬身行礼。走廊尽头,弗朗茨推开门,进入宽敞的大殿。
戴着黑铁王冠的红发女人支着下巴斜倚在主座上,她的颧骨很高,这让她看上有些倨傲。但弗朗茨心里清楚,这个女人就像一条阴险的蛇,表象的傲慢下是阴狠可怕的心计,他不由低下头,“红夫人。”
“弗朗茨,这是本月第三次。”她红唇倾吐的声音却是冷硬沙哑的,好像还带着蛇信的嘶鸣,“看来你对计划充满了疑虑,那么我再次重申,杀掉凯撒根本不会让逆十字党乱了阵脚,因为这个执政官太过年轻气盛,党内已经有人密谋要除掉他,就差一个契机,而这个契机又可以作为对黑皇后党进行铲除的借口。凯撒一死,矛头就会对准你,这个时候无论你推出谁去顶罪都对你在党内的地位没好处。”
“……是。”这个女人果然知道了,弗朗茨想,“那么我们接下来还要继续和皇室合作吗?”
红夫人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难道你想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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